栖栖打开手机一看,消息栏里还躺着半小时前厉茗茗的十几条未接来电。
回了几条抱歉和解释。
厉茗茗秒回她:“那就好,你以后不回宿舍跟我说一下啊,我都快担心死了。刚穿好鞋子去找导员。”
【栖息】:不会有下次啦,谢谢茗茗。[鞠躬][爱心]
霍恩拉开车门,安抚沈栖栖:“不过不用担心,我和你导员、教官说了,你明天正常军训就行。”
无法,栖栖只能跟着去霍恩宿舍,也就是训练场对面的楼。
顶楼电梯门打开时,她遇见了预料之外的人。
“教官好。”
少女在电梯中本轻快交谈的嗓音,在严厉的教官面前急速地低落下来。
燕同玺敏锐地察觉到这变化,眉间阴翳更深。
他的视线在霍恩和沈栖栖之间转了来回,“早点睡。”
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燕同玺走进另一侧的电梯。
电梯门闭合的空隙里,霍恩揽着沈栖栖的肩膀的背影逐渐被压缩成一条远去的线。
电梯内光滑镜面映射着燕同玺的面庞。
他不经意掠过,竟发现那张面孔竟在一刹那变得陌生起来。
封闭的空间里,残余少女轻盈的幻影。
自脊骨缓缓渗透出的狂念有那么一瞬,只有一瞬。
他冷酷严苛的表情被扔在角落,剩下的某种暗欲占据了他空白失神的面目。
燕同玺自诩心硬如铁,对一切绝色都能动怀不乱。
他剖析偶或生起的□□时,冷静自持,并能迅速抽离。
破除坚冰的例外即在方才走过。
——用一种抗拒的模样待他。
眼睑处窝着光影,燕同玺克制地捏起拳头,手背上条条青筋随他的用力而颤着绷紧。
少校用严明的纪律警告他,“不行,这是手下的兵。”
而且隔着十一年的年龄鸿距,这冒然的情感是带有禁忌色彩的。
极高的道德感禁止这一情致的发生。
这对他来说,已是一种罪恶。
静静地躺在脚下的深渊,未曾看见前,燕少校能自欺欺人。
而当电梯门两边移开,深沉的夜色裹挟晚风,仍旧平息不了他血管内煎熬着的**时——
鲜明艳丽的倩影冲破深渊,柔软地倚着他的心,撕破他不堪一击的伪装。
狂乱的意念,与坚硬的意志。
两相冲撞,死伤不明。
燕同玺在情理的厮杀间,不免苦笑。
早知如此,就是放弃往上面走的机会,也不该接下这桩......
炮打蚊子的戏码。
*
霍恩的宿舍简洁得不可思议。
除必备的生活用品外,黑白灰的公寓没有一点装饰。
当然没有多余的床铺被褥。
上校小姐歉意颔首,把军区新发的内勤服递给沈栖栖。
“栖栖,这套衣服我没穿过。你洗完先睡,我去隔壁借床被子睡沙发。”
栖栖不想麻烦霍恩,接了衣服道:“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霍恩面露迟疑,“你不排斥吗?”
都是女孩子,睡同一张床又怎么样呢?
栖栖坦然摇头,“只要姐姐不嫌弃我就好。”
“那...好,你先去洗吧。”
......
霍恩的床褥平整干净,栖栖躺入不多久,睁眼已变得费力。
光晕晃悠着,她很快又陷入深眠里。
霍恩穿着睡衣来到卧室。
少女蜷缩着在被子里,将被子顶起一个小鼓包。
她眼神有片刻愣在那可爱的鼓起上,便敛下眸中深色。
抬手关灯,极轻地躺到少女身边。
“妈妈......”
半夜,沈栖栖梦呓,霍恩霍然睁眼。
睡梦里似有蛇缠绕在身上,醒后才终于找到噩梦缘由。
栖栖不知何时环住了她的腰,莹白的脸挨着颈窝,眉头蹙紧,睡得也不安稳。
霍恩僵了会儿,才抽出被栖栖压在起腰肢下的手。
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空气中浮动的香气从怀里人的发上传出,她闻了闻这熟悉的香,心房塌下去一块。
终还是将手掌轻柔地落在栖栖柔嫩的脊背上,抚一下拍一下。
小姑娘又念了声妈妈,抱她的力度更紧。
想来,是个很贪恋母亲柔情的孩子。
翌日清晨。
霍恩把沈栖栖的作训服从烘干机里拿出,熨烫平整后叠好放在栖栖脸侧。
干燥温暖的衣香叫人喜欢,栖栖醒来,入眼就是整齐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