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别墅,岑霁扶着贺总走到屋子里,让小郑先下班回去。
小郑担忧地问:“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家?”
岑霁看看时间门:“我等贺总缓一缓自己打车或者坐地铁回去,还来得及,你明天早上再来接贺总去公司。”
小郑点头:“行,那我先下班了,岑助理你一会儿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等小郑离开。
岑霁把贺总扶到沙发上坐下,打开屋子里的暖气。
然后准备去厨房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剩余的东西,看能不能给贺总煮点醒酒茶之类的。
尽管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八成一会儿还是要去小区外面的商店看看。
正要离开,手被一把拉住。
“岑助理。”
岑霁转过身,不期然对上贺总一双染着浓重情绪的眼睛,在巨大玻璃长窗背景的映衬下,漆黑幽邃得像蛰伏在黑夜里的猛兽盯上了猎物一样。
岑霁被这个想法惊骇了一下。
转瞬就意识到不对。
贺总的脸太红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更加细密,已经打湿了他散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让他看起来和平日里的疏冷矜雅判若两人。
抓着自己的手也烫得吓人。
手心传递着灼热的烫意,岑霁被贺总抓着手,挣开也不是,不挣开也不是,只能说了句:“贺总,我去给您准备醒酒茶。”
“我没喝醉。”贺总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这句话,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更紧。
岑霁纳闷。
没喝醉为什么会这样?
一般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这时,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
岑霁腾出另一只手拿出来查看,发现是祁总发给他的。
[小岑,你还在崇凛身边吗?他今天误喝了我的酒,里面被不小心掺了点别的东西,可能今晚比较难熬,你要是还在他身边,麻烦你帮帮他,帮忙照看一下。]
[抱歉抱歉,今天是我的过失,改天向崇凛赔罪。]
掺了别的东西?
岑霁望着这几个字。
忽然,耳边回荡起白天在洗手间门听到的那个少年的话。
该不会是……
岑霁的脸轰一下子烧起来,再望向贺总,终于明白他今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可是——
自己要怎么帮他啊。
岑霁这时候觉得不止贺总的手发烫了,自己的手也跟着发烫。
他飞速在脑海里思索应对措施。
第一反应是,要不把贺总弄到浴室里给他冲个凉水澡。
可这么冷的天气,即使贺总体质再好,冲冷水澡的话也一定会感冒。
可不冲的话,看贺总难耐的样子,忍下去一定会很难受。
这个时候,岑霁后悔让小郑直接走了,要是早点发现贺总不是醉酒而是中药,当即就该让小郑把车开到医院。
不过现在,赶到医院应该还来得及吧?
想到这里,岑霁把自己的手从贺总手心中费力抽开,准备打电话让小郑回来,把贺总送到医院去。
刚拨通电话,就听贺总艰难开口:“太晚了,不用麻烦他,我没喝太多,忍一忍就好了。”
岑霁听贺总这样说,很是纠结。
另一头,小郑疑惑问道:“岑助理,你有什么事吗?外面雪下得有点大,我得专注看路,你要是没什么事,我晚点回去再回你电话?”
好吧。
岑霁怕大雪的天气出什么状况,便让小郑路上注意安全,尽快挂掉了电话。
等放下手机,岑霁看一眼贺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冷水澡不能冲,医院贺总也不愿意去,难道贺总真就打算这样忍下去?
看贺总难耐地扯着领带,岑霁走过去把暖气温度调低了一些,然后去到浴室用干净的毛巾浸了冷水拧干。
发烧的时候人的身体是发烫的,敷冷毛巾能够物理散热。
贺总现在的情况,用这种方式应该也能缓一缓吧?
这样想着,岑霁从浴室里出来,回到沙发前。
“贺总,我用冷毛巾帮您擦一擦,说不定会好受些。”
“嗯,辛苦岑助理了。”难为贺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存一丝理智,说出道谢的话。
岑霁帮他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又帮他敷了敷脸。
毛巾下移,脸微微一红。
贺总的领带还松松散散地挂在脖子上,但衬衫扣子已经被扯掉了好几个,露出大半精壮的胸膛。
上次在自家浴室把贺总看光的画面骤然浮上脑海。
岑霁耳根更热,毛巾擦拭到脖颈处就不敢下移了,只去浴室重新用冷水浸湿拧干,再从额头往下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