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娘娘宫里也是如此！”
“她们、她们怎么能这样！”露珠气得跺脚。
连虞妃也……
我只觉一阵心灰意冷。
“主子，她们定是商量好的！打量着陛下不在，就盘算着您出事了，她们等陛下回来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呢！”
“主子，您若出了事，岂不随了她们的愿！您甘心吗？！”
“您就舍了小殿下吧！奴婢求您了，您若死了，谁来替您和小殿下伸冤啊！”
“主子！”
露珠一声声歇斯底里地劝说在我耳边响起，让我有了一瞬的精神气。
“夏嬷嬷。”我轻声道，“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若是真到了危难关头，非要舍一个，便把我肚子这个……舍了吧！”
我疼得痛不欲生时没有哭，听到皇后等人要置我于死地时没有哭，可当我亲口说出这句话时，眼泪却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这孩子或许真的与我无缘了，若为了他舍了我自己，他又岂能在宫里过好？
这样想着，我心里涌起一阵绝望，不自觉地便松了神气。
刘嬷嬷时刻注意着我的情况，惊吓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卸力！”
听她一喊，我本能地又开始用力。
“啊——”
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即便自己疼得要死，身子受损，理智上已经想要放弃，可身体还是本能地想要尽力把孩子生下来。
我控制得了自己的思想。
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既如此，我咬牙道：“再试一次！”
我攥紧枕头又一用力。
“啊——”
还是只有一阵剧烈的疼痛。
夏嬷嬷许是不敢再等了，对我说道：“昭仪，若实在不行，老奴可以试着为您揉揉孕肚，说不定能将胎位正过来些，只是这法子伤及皮肉，会很疼，您需忍着些。”
没办法，我只能答应：“……好……来！”
我咬住布，双手攥紧被褥，感觉到她的手在我的肚皮上游走，她不过稍稍用力，我的肚子便如刀割一般疼痛，等她真正发力时，我已经痛得面色惨白。
露珠在一旁看得泪如雨下，没等夏嬷嬷揉几下，就上前制止她：“够了够了！这法子和给人上刑有什么区别！主子，咱们不生了！您有大公主，有六皇子，他们都会孝敬您的，咱们何苦为了没出生的小皇子丢了性命！”
夏嬷嬷也紧张地出了一头汗，听她这么说，忙解释道：“姑娘可莫要乱说！这法子虽疼，但管些用，现下没有会扎针的御医在，老奴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露珠，闪开，夏嬷嬷，你继续！”现在若是停了，我之前受的苦就白挨了，无论如何，也要咬牙挺过去！
“主子！”露珠在一旁哭得不能自己。
夏嬷嬷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对我进行摧残。
我疼得双腿打颤。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夏嬷嬷才停了手。
好一会儿，我才从疼痛中缓过劲来儿，听到刘嬷嬷说胎位正了些。
终于……
我心里五味杂陈，泪水已经干涸，再也哭不出来。
这时锦唤回来了，问刘嬷嬷：“怎么样？如今可还需要王御医？”
刘嬷嬷瞧了瞧我的神色，面上有些慌乱，与夏嬷嬷对视了一眼，才说：“姑娘快些随便请哪个御医来都行，娘娘怕是没力气了！”
胎位正了，接下来就要生产，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锦唤急道：“哪儿还有什么御医，我去了御医署，当值的御医里，王御医找不到，李御医随陛下出了宫，黄御医跟着太后，只剩周御医连人影也看不到。我只好使银子让各巷的宫人们帮忙找，再差人去调六局的人过来。”
“怎么可能只有四个御医当值！”露珠急道，“其他人呢？”
锦唤摇头：“不知是有什么事告了假。”
这是真要置我于死地啊。
“秋雪呢？”露珠问。
锦唤摇头：“我没有看到秋雪，她还没回来吗？”
露珠急道：“这个秋雪，跑哪儿去了，究竟找没找到王御医，也不回个信！”
锦唤跪到地上，对着我磕头：“是奴婢们没用，让主子遭此大劫，若主子与小主子能平安无事，奴婢愿已死谢罪！”
“不……”一阵剧痛袭来，疼得我咬破了嘴唇。
“主子！”
“娘娘，用力！再用力！”
“啊——”胎位正了之后，孩子在肚子里动得更加剧烈，我忍着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却收效甚微。
“有没有人参片？”刘嬷嬷问。
“有！”露珠立刻起身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