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郡主在一旁看着我们,有些生气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又吵起来了!我与明昭仪不过多说了两句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若不想听,那我就与明昭仪去别处单独说去,不妨碍你们!”
她说着就要拉我走,贵妃及时拦住她:“走什么,这次让你入宫便是要与你谈话,你走了我找谁说去?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动不动便要甩脸走人!”
贵妃话音刚落,长宁郡主眼里瞬间蓄了泪,比唱哭戏的角儿还快。
“我又怎么惹你了?你莫名其妙就凶我!”长宁郡主委屈地说。
慕清辞见状刚要开口哄人,结果贵妃又来了一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瞧你那点出息!”
这下不必哄了,人已经哭了。
长宁郡主不但哭了还是嚎啕大哭,边哭还边指责贵妃。
“你欺负我,你弟弟也欺负我,你娘还骂我,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
老天爷,这小祖宗不得了,这话她竟然敢当着贵妃的面说,勇,真的勇!
我偷偷瞟了贵妃一眼,果然人脸都黑了。
长宁郡主还在说着:“从小我来你们府里,那么多嫂嫂,就你总欺负我!你听说我要嫁给你弟弟,你为什么不帮我?就这样让你弟弟拒绝了婚事,我还怎么在长安城待下去,我们旭王府的脸往哪儿搁啊!”
“爱往哪搁往哪搁!”贵妃嫌她哭得烦,皱着眉头呵斥她,“闭嘴,哭得真难听!”
“贵妃娘娘,您少说两句好不好,不能让人一直这么哭着呀!”慕清辞看不过去,把长宁郡主拉到身边细心哄着。
贵妃没了耐心,把长宁郡主扔给慕清辞,径自回了栖梧宫。
我目睹她离开,有些傻住。
陛下要她来劝郡主,甚至怕她和郡主起冲突找了慕清辞在一旁协助。结果她不仅把人惹哭了,还直接甩袖走人。
这事情办成这样,她不担心陛下怪罪?
郡主还在哭诉:“我被人当街羞辱,说我不要脸面,倒贴男人,这样污我名声的话传出去,以后谁敢娶我,我还怎么嫁人啊!”
“郡主要想开一点,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呢……”
好半晌,慕清辞才将长宁郡主哄好,贵妃走了,只剩慕清辞一个人处理这件事,她一张嘴最能讲大道理,像念经一样一直在劝说长宁郡主。
我们平日里习惯了,因她是宠妃,都给她几分薄面,听也就听了。
可长宁郡主不惯着她,才听了几句就嫌烦不听了,直嚷嚷着要回府,慕清辞只好遗憾放人。
不过等我们走后,长宁郡主又拐路去了栖梧宫。
这是周才人与我说的。
她出去办事,回来时正好看到长宁郡主进了栖梧宫。
奇了,贵妃对她那么不耐烦,她又被人惹得哭了一通,怎么最后又去找贵妃了呢?
我心有疑惑,便问了周才人,一问才知,原来贵妃与长宁郡主从前关系还是很近的。
陛下还是宁王时,一次外出遇险,被阮将军救了,当时他的皇兄康王风头正盛,陛下为了争位借机拉拢阮家,因此娶了贵妃为夫人。
当时长宁郡主与陛下关系很好,常来王府玩,长宁郡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较为自我,在王府时没少闹腾,后院的人都因她小让着她,除了贵妃。
她闹,贵妃就拦,她哭,贵妃就骂,两人谁也不让谁,之后郡主每次来王府还偏要去招惹贵妃,非要在她面前闹腾,长此以往,两人虽看着不对付,但其实已经成了朋友。
直到我姐姐去世后,贵妃忙着查线索找真凶,不大再理旁的事,郡主才没有再来过府上。
这一次,郡主看上了阮戚,虽说两家闹得不太愉快,但郡主与贵妃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受影响的。
怪不得贵妃敢那样不客气地对待郡主,敢情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方式啊。
这件事最后,两家勉强算是达成共识,若三年后长宁郡主另有心仪之人,自然是皆大欢喜,对方若是介意此事,阮家愿意独揽过错。
若三年后长宁郡主还是要嫁给阮戚,那便做续弦,阮戚会善待她。
这件事真是一波三折,旭王府与阮家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是长安城百姓们的饭后谈资。
阮戚拒婚之事为封后增了变数,因此庄妃与沈家开始多方使力,明里暗里提拔旁支挣功绩,一有机会便使出全力博陛下赏识。
除夕宴一向是后妃们用尽手段展示自己以此来争宠的好时机,今年除夕也不例外。
众人其乐融融之际,一向不受宠的刘美人大胆地献了一支舞,舞姿甚美,如莲中仙人,这舞在朦胧月色下确实美丽,陛下看得愉悦,连连夸赞,并且当夜就宠幸了她。
这女人福运是真好,又是一夜便有孕,果然老人们说得有些妇人好生养是真的,刘美人这一胎让不少后妃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