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周才人不常来我这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问露珠:“周才人呢?”
露珠靠近我轻声说:“回主子,周才人这些日子都被贵妃叫去了。”
我瞬间警醒:“叫去做什么?回来人可好?”
不怪我大惊小怪,这宫里凡是被贵妃单独叫去的,无论后妃还是侍女,都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果然,露珠道:“昨个儿回来时站都站不稳了。”
我暗道不好,连忙往秋水阁走,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震耳欲聋地咳嗽声。
周才人见到我诚惶诚恐地下跪:“妾见过婕妤。”
“怎么回事?”我问。
她惨白着一张脸,膝行到我跟前,给我磕头:“求婕妤救救我吧,求婕妤救救我吧!”
我皱眉,抬高了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该死,不,那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您要相信我……”
她颠三倒四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我胆战心惊,脊背发寒。
贵妃会对她发难,是因为我姐姐。
潘家嫡女潘明皎,人如其名,仿若天边明月皎皎生辉,嫁于宁王做了夫人,得宁王专宠,两年后有了身孕,这样的女子若是诞下麟儿,在王府地位可想而知。
但是我姐姐生下孩子后身子就越来越弱,不出一年便香消玉殒了。
周才人说,是有人借她的手向我姐姐投了毒。
这个人是谁,她不知道,贵妃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陛下没有摆到明面上,只是把周才人放逐到偏僻角落里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
周才人说,在王府时贵妃与我姐姐交好,所以姐姐逝世后贵妃才会对她百般刁难。
“婕妤娘娘,她们要我死,她们真的会要我死!我在这宫里活不下去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良久才问:“整个后宫只有贵妃育有一子,若我姐姐有了孩子,便会是她最大的障碍,你凭何肯定此事不是贵妃所为?”
“妾十二岁便进了王府,是陛下的第一个女人,一直在王府里,看得真切。贵妃初入府时甚是跋扈,与众人不和,只有宁淑妃肯与她交好,贵妃也只对宁淑妃和颜悦色。宁淑妃去时,贵妃甚至大闹一场,被陛下禁了足。这些年来她每每折磨妾,也是因为宁淑妃的死,贵妃定然不会是害死宁淑妃的人。”
“那你认为是谁害了我姐姐,皇后?还是太妃?到底是谁?!”
周才人摇头:“若妾知道,定然会告诉贵妃,向她投诚,但妾真的不知道!妾不敢胡言乱语啊!”
“婕妤娘娘,求您救救我吧,若您肯救我,日后我便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她说完又要向我磕头。
我避开她,谨慎地问:“为何你不去求助太后?”
“我无法自证清白,已然失了圣心,太后娘娘不愿因保我与陛下生嫌隙。”
她哭地真切,我也辨不清真假,虽不能全然信她,但我只身一人在这宫里,有个盟友也是好的,于是点头:“好,你放心,我保你,但你要记住今天说的话,日后为我所用。”
在这深宫之中,想害一个人不难,想保一个人也不难。
我找了个机会当着贵妃的面打了周才人一巴掌,罚她当众跪地,让贵妃知道这人在我手底下并不好过,她心里痛快了,也就懒得自己动手。
我朝新帝守孝期是两年,两年内不得遴选,陛下没有新人,对旧人也不理会,除了偶尔去贵妃那里一两次,其余时间都在李美人那儿。
“你听说了吗,李仙云被太后责罚了。”虞妃又来散播她的听闻。
“因何被罚?”我问。
“出言不逊。”
“罚了掌嘴?”
“罚了禁足。”她似乎很高兴,“禁足两月,太后这不摆明了在提醒陛下要雨露均沾嘛!”
“那虞妃姐姐就回去准备接驾吧。”
“轮不到我,有皇后和贵妃呢!”她看着我,话里有话。
“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虞妃被我逗笑,捧着腹连棋子都拿不稳了。
结果陛下没去皇后宫里也没去贵妃宫里,而是去了王才人那里。
这个王才人我一直没怎么注意过,听说她得宠我和虞妃都很诧异。
王才人不止不声不响的得宠了,甚至还有了身孕,太医署诊出来时已经快三个月了。
“这些日子皇后流水一样的补品送到敬元堂,看来是看上王才人肚子里的孩子了。”虞妃说。
帝后不睦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皇帝态度不变,皇后就不可能有孩子,她若想养,只能从妃子们的孩子中挑一个。
“皇后母仪天下,这天下的孩子不都是皇后的么。”我说着场面话。
“那怎么能一样!”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