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现在不想让张策这么快接触到这些事情,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王翦无奈的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陛下,如今张策也该得到锻炼了。”
王翦的话说的很明白,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再瞒着张策。
张策已经萌生了要去攻打匈奴的心思,此时若是嬴政一直不同意,必定会让两人之间生出嫌隙。
若是还不告诉他真实身份,也不知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
所以此刻要告诉张策他的真实身份,让他坦然面对这件事情。
“朕知道。”
虽说嬴政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实际上心中在开始思考。
“王离是不是过些时候便要回来了?”
嬴政不想再和王翦继续说这个问题,于是便转移话题。
“王离两个月前便传信回来,许是再过一个月便能到了。”
王翦点了点头。
南越距离咸阳确实很远,即使快马加鞭,也得走上几个月才能到。
说起了王离的事情,王翦的脸上倒是高兴了起来。
嬴政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王翦也没有多待,现在说些什么也没用,还是得等到嬴政自己想明白。
毕竟陇西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张策做准备,若是嬴政一直不让张策去往陇西的话,那陇西的布局不也就白费了吗?
王翦走了之后,嬴政便一个人坐在那沉思,摆了摆手唤来了默。
如今黔已经是彻底退休,毕竟八十多岁了,即使留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事,有的时候脑子还会有些糊涂。
默这人为人沉稳,而且安排事情井井有条,现在已成为了近侍台,职位也就比赵高要低一个等级而已。
“去叫你爷爷进宫一趟。”
嬴政开口说道。
默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嬴政又叫住了他。
“罢了,朕派一软车前去接他吧。”
黔的身子骨是日渐不行了,恐怕走这一遭都得要了老命。
对于是否应该告诉张策他的身份,嬴政心中十分犹豫,所以此刻他想叫黔过来问一问黔的意见。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都快要睡着了,这才听到了黔的声音。
“陛下。”
黔杵着拐杖缓缓的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在那里坐着吧。”
嬴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多谢陛下。”
面对像黔这样的老臣,嬴政向来不拘这些虚礼。
黔点了点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先前朕为张策所布置的一切,你应该也都知道,只是……”
嬴政看着黔,反而沉默了。
黔看了一眼嬴政,随后反应过来。
“难道陛下如今还没有告诉张策关于他的身世吗?”
黔跟在嬴政身边许久,早就知道了张策的身份,对于张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黔其实都是明白的。
很明显,现在应该要摊牌了。
自从黔辞官,便没再了解这些事情。
原本以为嬴政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张策,可是看嬴政的反应,似乎到现在还没有说。
“陛下为何还不将真相告诉张策呢?”
“先前在大巡天下的时候……”
接下来,嬴政便将之前在大巡天下的时候张策的手受伤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对于其中的细节没有任何隐瞒。
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黔也沉默了许久。
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该如何解决嬴政的这个问题,黔才开口说道。
“臣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山中有一个猎户,外出打猎之时捡到了一只老虎,随后便带回家里与狗养在一起。”
“虽说每顿饭也没曾让他饿着,但是待到老虎长大之时,又与狗无异。”
“即使是外出打猎之时将老虎带在身侧,也未曾见老虎前去捕食。”
黔说话的声音慢悠悠的,而嬴政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苦笑,同时摆了摆手,示意黔可以继续说下去。
“虽说猛虎也有各型各样的,可为何其毫无凶性?猎户对此甚为不解,于是便特意寻人问之,有一位老猎户解答了他的疑惑。”
“若是老虎自幼跟在母亲身边,仍在襁褓之时,母虎自然是会替它捕食,可若是老虎到了一岁,即使饿得不行,母虎也不会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其吃。”
“并非是母虎心狠,而是若非如此,则老虎永远学不会捕食。”
“幼时自有母虎照料,可若是长大了还未学会捕食,待到母虎离去,又该如何生存呢?”
“虽说,山君将其养的高壮,甚至比寻常的老虎还要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