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仙考的日子还是逼近了。
“帝君,这是今年仙考的报名名册,请您过目。”陆景捧着名册站在应渊案前。
应渊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名册,看着上面莹灯名字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先放在本君这,待本君想想。”
陆景虽然感到奇怪,仙考报考帝君从不过问,这次怎么如此上心。但也不便多问,行礼退下了。
应渊怔怔的盯着莹灯二字,陷入沉思。参加,莹灯就得离开。但若这次还不参加,已再无理由可以搪塞,帝尊定会怀疑。若莹灯不愿参考,自己也不想逼她。
应渊心中当然不舍莹灯离开,在这万年的苦修日子里,莹灯是唯一照进他生命里的光。只有与莹灯相处时,自己才能有片刻的轻松快乐。可若只因自己贪恋对她的情谊,就放任她留在衍虚宫,帝尊定会生疑。倘若被帝尊发现,自己对莹灯动情,帝尊定不会饶了莹灯。也许趁着莹灯对自己的情愫还只是懵懂时,让莹灯离开衍虚宫,对莹灯才是好的。
门外莹灯看着应渊眉头紧锁,直勾勾盯着名册,左右为难的样子。想到应渊君也许也舍不得自己,心中荡起一丝暖意,却淹没在不得不离开的悲伤中。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深深的呼吸,重新整理情绪。
应渊察觉了她的到来,抬头缓缓看向莹灯。四目相对,情绪如开闸的水榭奔涌而出。莹灯紧紧的握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渗出滴滴鲜血,却也无法控制住她颤抖的身体。
“寸步不离。”随着应渊的口令,莹灯飞入屋中,紧紧贴在应渊胸前。应渊大袖一挥,门窗紧闭。一只手将怀中莹灯环住,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莹灯的头,:“没关系,不想走便不走了。帝尊那里,我会想办法。”
没想,莹灯却挣开应渊,噗通一声跪地。深深的低下头,躲避开应渊君温柔的眼神,亦想掩藏自己止不住的泪水。艰难又坚定的说:“莹灯愿意参加本次仙考。莹灯……愿意……离开衍虚天宫。”他们都明白,这次不仅仅是莹灯离开衍虚宫,而是彼此断了心里生出的那不符合天条的情意。
应渊双目通红,心中百味杂陈,强忍着泪水,却最终也只能背过身,挤出一个“好”字。
这几日,莹灯也不往天医馆和藏书阁跑了,只想珍惜这最后陪在应渊君身侧的机会。自那日后,两人都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的彼此相伴。应渊下棋,莹灯就为他奉茶点香;莹灯练琴,应渊就为他伴奏和音;应渊批文,莹灯就为他研磨点灯;莹灯修炼,应渊就在旁指点。
仙考上,莹灯一举拔得头筹,芷昔亦成绩不错,颜淡弃考。
凌霄殿宽敞而庄严,正中央的白色玉椅上装饰着金灿灿的雕花装饰,上面铺着华丽的绸缎。天帝高高在上地端坐于上。殿中,左侧第一排是四大帝君,身后是北溟仙君,计都星君等几位上仙仙君。右侧是本次仙考刚刚考过仙阶的几位新晋小仙,第一位即是本次仙考魁首莹灯。
帝尊试探着询问莹灯是要继续留在衍虚天宫继续侍奉帝君还是想去哪个仙阁任职。莹灯当然明白,帝尊是断不会再让她留在衍虚天宫的,试探罢了。她不能给应渊君惹麻烦,必须离开。为了继续查探桓钦藏匿金蝉翼一事,莹灯提出想去布星亭学习布星。
帝尊却言:“吾听闻你经常去藏书阁天医馆研习医术,在解毒炼丹上已颇有小成。也曾在天机阁学了破解魔族密钥之法。怎么现在倒要去布星亭?”
莹灯心中怵然一惊,她这样一个低等仙侍,帝尊却知晓她平日的动向。可见帝尊一直对她有所忌惮,这是在敲打自己呢。莹灯一时愣神,不知该如何解释。
自从上次莹灯夜探布星亭,虽然桓钦之后未再发现莹灯有什么异动,但他也容不得计划有半点闪失,绝不可能让莹灯再进入他布星亭半步。抢先开口:“莹灯仙侍乃这次仙考魁首,晋为上仙也是指日可待。来我这布星亭布星挂月着实浪费。他本是器灵,制作和修复法器有着旁人没有天赋,去往妙法阁任职最为合适。”
帝尊:“桓钦说的有理。”视线转向妙法阁掌事丝璇:“莹灯经帝君教导千年,仙法已有小成,以后就交给你在妙法阁当副掌事吧。”
芷昔心中一紧,默想:“又是天赋,我在妙法阁任职400余年,任劳任怨。而莹灯虽然千岁,但之前也不过是帝君宫中的侍奉仙侍,低微器灵,怎么到她这就成了天赋?凭什么就直接当副掌事!”
帝尊转头对莹灯说:“即刻你就是妙法阁的副掌事了,既已有了仙职,再不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而为。万事应以六界安危为首,安守本分,恪守天规,尽忠职守。不要枉费了应渊帝君对你千年的栽培。”帝尊看似平常教导的话,字字句句暗示着莹灯。
莹灯双手交叉胸前微微躬身行礼答道:“是。莹灯谨记帝尊教诲。”
“莹灯既已考取仙阶,也该为他取下……”应渊本欲为莹灯取下幻形簪,让她恢复原貌。却被帝尊突然打断:“对,他也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