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瀚舟默默握了握拳头,脚尖动了动,“韩阿姨,走了,飞机等着起飞。”
王屹诧异,不禁侧头去看肖瀚舟。总裁好厉害,都站在人家面前了,还能站着不动。这份忍耐的功力自己是比不上的。倘若换成自己,不得紧紧搂住心上人一诉衷肠。
明明每天夜里都在人家宿舍楼下面守到天亮,现在竟然能控制得这么好!
佩服,实在佩服啊。
肖瀚舟朝王屹侧了侧头,王屹快步走到韩美面前,“韩阿姨,我帮你拎行李。我们走吧。”
韩美按捺住心头的怪异感,叮嘱李溶曦,“妈走了。我可告诉你,你给我按时睡觉。你别仗着年轻没事儿,等你年龄大了,有你好看。”
李溶曦木讷讷地回答,“嗯,知道了。”
韩美上车,车门关了。
车子开走了。
李溶曦跟没了魂儿一样站在原地,看着车屁股一闪而过,最后消失了。
他怎么了?他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他怎么会在米国?
难道是跟着老妈一起过来的?
还是不放心老妈,送老妈过来的?
李溶曦抱着书本,坐在路边马路牙子上,扯了根小草放在嘴里咬着。
他怎么有时间过来,他那么喜欢小孩子,难道不应该在家里带娃,和罗淼你侬我侬吗?
车上,韩美疑惑地问肖瀚舟,“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瀚舟,你们怪怪的。是不是溶曦找事儿?你跟我说,我骂她。”
肖瀚舟半天没吭声,一副非常烦恼的样子,车里的气氛很冷。
他这副高冷的模样,据人以千里之外。韩美也不敢多问,只好等待。
都快到机场了,肖瀚舟才开口说话,“韩阿姨,我做错了事,她不肯原谅我。”
韩美说:“肯定是她做错了事,你不用替她遮掩。我回头一定骂她。”
肖瀚舟苦笑,捏了捏额角,“韩阿姨,不要骂她。她没错。”
韩美还想说什么,车子停下来,王屹拉开车门,“韩阿姨,走了。飞机在等。”
韩阿姨立马拎起来行礼,“走,走,别耽误了飞机。”
肖瀚舟下了车,回头看了好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最后,洪律师都在飞机门口往下面看了,肖瀚舟才回头,干巴巴地对王屹说:“你回去看看她,说不定--她会坐在路边……”
他没说下去,扭身往飞机走去。
王屹听出来自家总裁的声音里满是苦涩,看着总裁消瘦的背影,一时无话。
人家干嘛要坐在路边?
总裁傻了不成?
王屹开车回到别墅,想着肖瀚舟的话,终于还是去了隔壁校园,要看看总裁说得对不对。
夜幕降临,路灯昏黄,习习晚风吹拂下,王屹看到一个孤单的人影坐在马路牙子上,两手抱着膝盖,怀里还抱着几本书。她的脑袋压膝盖上,仿佛睡着了。
背上背着双肩包,夜风吹动她的乌发,露出来洁白的脸庞。昏黄的灯光笼罩住她孤单的身影,像是护住了一直孤独的小兔子。
这么孤独的一只,竟然真在这里坐着。
王屹慢慢靠近李溶曦,站在她身边。
“李小姐?”
王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到李溶曦。
李溶曦没动,只抬头迷茫地看着王屹。
王屹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了这是?
他蹲下来,低声问,“舍不得韩阿姨?等你放暑假,就可以回去看她。”
李溶曦没吭声。
王屹也坐在马路牙子上,陪她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溶曦扭脸看着王屹,“他怎么那么瘦?”
王屹并不在肖瀚舟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溶曦又问了一次,“他怎么那么瘦?是不是生病了?”
王屹终于抬眼看李溶曦,这一看,立马慌了,“你、你别哭。我、我这就打电话问艾麟。”
李溶曦:“你问。”
艾麟接了电话,“有事说,有屁放。”
王屹闭了闭眼,好像扇他一耳光怎么办。
“总裁为什么那么瘦?”
艾麟好像更年期的女人,“总裁为什么那么瘦?你问我我问谁,啊,我问谁去?”
王屹开着免提,艾麟的嗓门又大,李溶曦也听见了。
她雾蒙蒙的大眼睛上挂着一滴泪,终于掉下来,顺着脸颊滑落。
王屹手足无措,举着电话,却说:“你、你别哭啊……”
他嗓音温柔,艾麟顿时恶寒,嘶吼道:“谁哭?老子会哭…不对,谁在你旁边?谁在哭?”
“是不是李小姐?溶曦,溶曦,你接电话。”
李溶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