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高中,他胆子大了些,夜里骑车回家,两个当地的小混混瞄准了他的自行车,开口问他要车。他自然不给,两个小混混就把他堵在路上,拿着铁棍打过来。
他当时天不怕地不怕,扔掉自行车就跟人打架。两个小混混都很壮,他被打得头破血流。
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跑过来,他手上也没武器,只好抽出来皮带劈头盖脸打那两个小混混。
小混混拿着铁棍就打过去,一棍下去,那个男人就“嘶”了一声。男人冲他喊:“别怕,我已经报警了。”
小混混接着打过来,男人扑在自己背上,“不怕,不怕。”
他被那人紧紧压住,听到男人闷哼了好几次。
应该受伤了。
远处有警笛鸣叫,小混混一看不对劲,撒腿跑了。
那个男人捂着腰站起来,默默地看了看他,在警车到达之前离开了。
肖瀚舟突然捂住脸,忍住眼角的酸意。
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神秘的陌生人竟然就是自己一直恨着的肖天辙。
他的父亲,一直未曾远离。他的父亲走他走过的路,去他去过的校园,早上陪他上学,夜里跟他回家。这个男人,在他不知道的背后,默默地陪伴着他。
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十年的时间,还没算读研究生那段时间。这个男人默默地跟了他十几年。
他渴望的父爱,一直在他身边。
肖瀚舟想哭,还想笑。
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冬天的天空阴沉沉的,没有日光。肖瀚舟站在廊下,平静地看着远方。
他在感受从未曾感受到里的父爱。
自从懂事起,他就恨肖天辙。
今日,他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因为他知道爷爷的手段是多么强硬,大伯的婚姻也是交易,后来大伯母去世,大伯也没娶,说受够了婚姻的苦,不想经历第二次。父亲也被逼娶了沙棠,他只能拼死反抗,于是偷偷逃走。
如果带着自己逃,爷爷一定会找他,他只能把自己扔给爷爷……
可是他舍不得自己,于是偷偷跟着自己,守护着自己。
肖瀚舟的眼角很酸,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流了几滴泪。
爸爸。
这是个好陌生的称呼。
这个称呼他曾经无比抗拒,可是现在他也可以叫了。
爸爸。
肖瀚舟在心里默默叫了几声。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叫出来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太陌生,他叫不出来。
这两个字太温柔,他一大个男人也叫不出来。
刘管家不放心他,担心地跟过来,“少爷,进去吧。外头冷。”
肖瀚舟微微点头,“好。”
肖天辙一直等他进去,他想看看肖瀚舟的表情,可惜肖瀚舟一直低着头,他什么都看不到。
肖瀚舟坐在肖老爷子另外一边,翘起来二郎腿,竟然有一种闲适。
他眼角动都没动,只看着鞋尖。
肖老爷子左边是小儿子,右边是小孙子,瞬间满意了。
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肖天辙接着说:“前几天,我看到冰岛地震,同时引发火山。立刻赶过去,不过没有买到最近的机票,晚到了一天。”
沙棠问,“那天在地堡那边救我们的人是你?”
肖天辙不说话。
沙棠气得怒骂:“你,好你个肖天辙。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肖天辙开口就是一句绝情的话:“因为我不想和你说话,我不想多看你一眼。”
沙棠:“……你”
肖老爷子一拍扶手,“行了,沙棠,你俩的事儿,你俩自己处理。孩子还在呢。”
沙棠咬咬牙,问:“她呢?张茹楠呢?这么多年你们一直在一起?”
肖天辙也不避讳肖瀚舟,“当然。我们是事实婚姻。”
“沙棠,这次我来,一来伺候老爷子,二来,是为了离婚。”
沙棠一愣,“离婚?你还想着离婚?我等了你二十几年,我到处找你,我二十几年……”
肖天辙:“沙棠,放过我,也放过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重新开始吧。”
沙棠眉毛倒竖,“你个混蛋,我要离婚早就离了,还等着你回来?我不离。”
她转向老爷子,“爸,你说句话呀。”
肖老爷子闭了闭眼睛,“沙棠,当年是我糊涂,害了你们两个人。你提个条件,我都接受。”
肖老爷子这么说,那么就是定论了。
沙棠喃喃自语,“爸爸,我等了二十几年,找了二十几年,我不能白白受这个委屈……”
肖瀚舟冷着一张脸,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