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曦不敢靠前,惊疑不定地看着王屹,“王先生,肖总他、他…”
是不是死了?
当然,这句话她不敢问。
王屹跟车里说了句话,快步过来捡起小药箱,“李小姐,肖总在里面。”
李溶曦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不怕,你是美少女战士,你已经尽力了。”
她鼓足勇气,跑了过去。
救护车的门开了,李溶曦一脚踩上台阶,抬头往里看。
里面那人正在看她。
这人肤色有些苍白,微长的黑发遮住半边饱满的额角,几丝黑发搭在斜飞入鬓的眉梢上,稍稍遮掩了一下凌厉的眉峰,给他严峻的线条添了些许柔软。
他眼睛很亮,是双幽深的桃花眼,这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晴,眨动一下,星光璀璨。
英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精致清瘦的下巴之下是性感的喉结。
肩膀很宽,即便消瘦,也能撑起来白色的衬衫和藏青色的西装。
他深潭一样的桃花眼看着自己,稍显凉薄,却又非常清隽矜贵。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轻轻咳嗽了一声,“还不进来。”
他的嗓音低沉动人,有股不易察觉的疲倦,好像长时间没说过话,带着一丝沙哑。
李溶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保持着一脚在车上,一脚站在地上的样子呆立不动。
妈呀,肖瀚舟醒了?
这比肖瀚舟死了还要吓人。
“肖……”
肖瀚舟长臂一伸,捂住她的唇,另一只手拉她上车。
王屹立刻关上车门上了副驾,“开车。”
李溶曦一屁股坐在肖瀚舟身边,两眼直视前方,不敢看身边的人,捂住胸口,根本不敢大口喘气。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李溶曦口干舌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这算不算自己救醒了他,算不算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老天爷终于看到他受的罪,让他醒了,可见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肖瀚舟松开她,扭脸看向窗外。
原来她长这样。
她的脸颊饱满,肌肤胜雪,还有淡淡的红润。两片粉红色的唇因为吃惊微微张开,好像五月初开的垂丝海棠邀人采撷。
她的脖子修长,皮肤更加娇嫩,他都能看到上面青色的血管,是不是轻轻一吻,就能留下吻痕?
她的手指细白,仿佛最昂贵的初藕,邀人咬上一口,品尝其中的甜蜜。刚才他握了一下,滑腻的手感让他留恋不舍。
最好看的是她的眼,灵动的眼珠如同秋水,波光潋滟,刚才跟个傻瓜一样看着自己,蠢萌蠢萌的,就是一只天真的小奶猫。
可爱!
他靠着车窗的手悄悄握拳,心里泛起一股痒痒的甜蜜。
车子开得飞快,车内的气氛很奇怪。司机偷看王屹,王屹偷看后视镜。
总裁看着窗外,脸上毫无表情;少夫人捂住胸口,一副不敢喘气的模样。
怎么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夫妻二人第一次相见,难道不应该“执手相看泪眼”、以至于“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吗?
不多时到了医院,李溶曦一看,好么,自己老妈刚刚出院,自己又来这里了。
王屹推着轮椅,用外套盖住肖瀚舟,进了电梯后直奔住院部最高层的豪华区。
他把整个楼层都包下来,就是为了安全和保密。
肖瀚舟半躺在病床上,孤独地半垂着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一动不动。
李溶曦对着昏睡的肖瀚舟很自然,可是面对这个面瘫脸的陌生人,虽然他救过自己,可是并不敢靠近。
他身上的那股肃穆和严峻太吓人,浑身上下像是笼罩了一个冰雪罩子,往外散发着白色的寒气,让人无法靠近一步。
她就坐在远处墙边的沙发上。
病房很大,足足有五十多平方,肖瀚舟的病床靠近窗户,她的沙发靠近走廊,两个人隔着十来米。
空气跟冻僵了一样,李溶曦觉得她连肖瀚舟的呼吸都听不到。
李溶曦鼓起勇气,轻声问他,“肖总,那个,你,那个你什么时候醒的?”
女孩的嗓音很低,很轻,肖瀚舟要侧着耳朵才能听到。
他虽然肃着张脸,可是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那是紧张的。
他听到女孩问自己,顿感为难,这个可是送命题。
她本来就是被逼进的肖家,李家栋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个植物人,她当时就唠叨着什么要解约。倘若告诉她自己本来就是醒着的,那她岂不是更有受骗的感觉?
不能说。
可是如果不照实说,也是欺骗。
他并不想他们的婚姻以欺骗打底,于是只好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