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紫色面具少年抱起奄奄一息的彼岸,不顾脏污,他轻轻的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随后,挑衅的瞥了眼石化的西津,消失在原地。
西津在少年消失后才感觉自己可以动了。
不只是他,那个时候,九池神台的所有人都动不了。
他们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将人带走,却动都动不了。
西津身体轻微摇晃,心底平静的湖水遇上了大海,惊起千层浪。
他……竟然在那个少年身上,感受到同出本源的气息……
那个少年身上的气息,甚至比他更要纯正!
……
……
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涌,扑腾着想要在惊涛骇浪的大海里上岸。
彼岸抬手触了触眉心,那里彼岸花开的妖冶。
她轻轻的笑起来,看向从虚空出现的人们。
“彼岸!没想到你还有脸出现!”
她将目光落在说话的严择身上。
西津的“故人”。
“严择,是你啊。”
彼岸眉眼轻松,语气熟捻的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
她一身火红的衣裳,左手手腕处就戴着一根老旧的红绳。右手的彼岸花开的正艳,仿佛泣着血,从皮肤里开出花来。
“你们打不赢我的,把西津司君叫出来吧。”
严择皱着眉,显然还想再多说几句。正当他开口时,一道浅蓝色的身影落入他的视线里。
西津还是原来那副模样,神情淡淡,深蓝色的眸子里,星辰覆海。
“西津司君,让我猜猜,你要等的人,没有等到吧?”
彼岸弯着唇,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带着无边的恶意,被她盯着,宛如吐着蛇信子的蛇自腿边缓慢缠绕,来自地狱般的阴寒无端生出,背脊生凉。
西津手腕一翻,聚魂炉出现在他手上,精致小巧的炉,里面放着更加小巧的木偶,幽蓝的火焰不大不小的燃着。
他垂眼看向这个小炉子,沉默。
百年了,他要等的人,不来了。
“为什么,你没有想过,你要等的人根本没有魂飞魄散呢?”彼岸站在虚空,俯视下面的仙人。她懒懒的往后一靠,彼岸花迅速在空中结成摇椅。
话音刚落,西津抬眼看了过来。
她唇角上扬,语气懒懒的跟他解释着:“你的小花仙,说不定从来就没有死呢。千年前她替你挡下致命攻击,也许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投胎了呢。你猜猜那个小花仙选择了谁当她的娘亲?”
西津抿着唇,并不回答。好在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把玩着垂下来的发丝,唇角的笑讥诮又讽刺:“是当时的魔后呀~”
当时的魔后,是符然呢。
“我要等的人,是你。”
西津语调缓慢,冷冽的声音,生平第一次,觉得简单的字眼说出口是那么的艰涩。
彼岸轻笑,空灵又清脆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恭喜你,猜对了呢!”
西津单薄的身形突然晃了一下,淡蓝色的身影,远远看去,是那么的孤独。
他费力地扯开一抹笑容,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你想要我做什么?”
彼岸站起身来,不再是懒懒的姿态。
她飞下来,站在西津身前。
这一动作,吓得其他人想要上前阻拦。
“彼岸!”
乐汐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给她过去。
她站定,百年过去,她变得更加出落而沉稳了。
彼岸顿住,偏头,目光落在乐汐身上。
千年前的仙魔大战,小花仙曾受过她的恩泽。
她浅笑开口:“忘了邀请你了,仙界的公主。”
乐汐皱着眉,觉着眼前的彼岸比之前变化了太多太多。
之前的彼岸,不喜欢穿这么鲜艳的衣服的。
侧头看了眼西津,她抿着唇,斟酌着字句:“彼岸,我知道百年前我们做的不厚道,西津司君和我大婚也是假的……”
彼岸扬眉,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声音却冷了下来:“一句不厚道,就妄想得到原谅么?一句不厚道,乌深就能活下来么?”
乐汐唇瓣微张,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日在九池神台,彼岸被那少年带走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的她非但没死,反而成功飞升道君,便能猜到,那个少年做了什么了。
彼岸抬手一挥,彼岸花迅速落地生根开花,藤蔓朝着乐汐缠过去,不过呼吸间,她就动弹不了。
彼岸回头看着西津,浅笑:“西津,我没让他们跟你一起陪葬,是看在百年前你挡的那一道天雷。”
他任由她捏着下巴,深蓝色的眼眸在知道她就是小花仙的时候,就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