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害怕,主动认错道:“祖母别怪我,下次和爹爹打架我去院里打,不在屋里闹了。”
盛老太太本就不是来责怪她,盛枝入府半年来性格跳脱随意,从西屋折腾到东院,将盛景明气的头昏眼花,她虽都不插手但全部都看在眼里,也将盛枝的性子摸得大差不差。
“枝枝啊,祖母是来替你父亲道歉的。”
“啊?”盛枝猛的抬起头,受宠若惊般惶恐,“祖母。”
盛老太太将盛枝的小手握在手心,小姑娘的手掌却不似寻常大家闺秀那般柔软无骨,而是有一层薄茧,她知道这是在乡下无可避免干活经年累月攒出来,十六年的明沽山生活,即使回到繁华京城重新细致养着,也没有办法全然消磨过去的痕迹,“祖母知道,枝枝不爱念书爱墙头,不爱字画爱酥饼,静不住坐不久,你想念明沽山了,对吗?”
这是盛枝自己对着盛景明喊的那些话,盛景明一个字没听见去,祖母却全都替她记住了,小女孩嘴角一瞥扑进了祖母怀里,连哭带泣抱怨道:“祖母,我不喜欢这里,我不喜欢爹爹。可是他就是要逼我做不喜欢的事,让我去念官学,他就是要赶走我。”
盛老太太揉着盛枝的脑袋,替她出气,“谁敢赶我家枝丫头走,我第一个不答应,你爹爹他敢我就拿拐杖去揍死他,他还能反天不成,这是枝丫头的家没人能赶枝丫头!”
“嗯嗯。”
转而又平了声调,“我们枝丫头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了,这次我们哭一场后就原谅他去,他就是个蠢货爹爹,我们不跟蠢货置气。”
“爹爹他从来不管我愿不愿意,就知道让我按着他的想法走,一点偏差都不能允许有,可我是人啊,我不是任他摆布随他心意变化的棋子!”
盛老太太闻言平了气息,婉转千回劝道:“你爹爹他是着急了些,方法不太妥当,让你觉着委屈了难受了,可是祖母敢保证你爹爹他全心还是为你好,读书这件事对你只有一百个好处,你看你其他姐妹你爹爹何曾这样操过心,她们念书要么是私塾先生管要么转去学女红,而你却是你爹爹一点点亲手教,这次官学的名额也是他用了同僚的人脉才帮你争到的,他一个男子嘴笨霸道,不知如何告诉你他的苦心,但是祖母也是读过几本书见过几次世面的人,祖母却也不曾进过官学得翰林大学士指教过,而枝枝却可以,将来科举选拔还有一番前程,这该是多少女子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东西。”
盛枝从怀里抬起头来,不太认同又不太明白,“祖母都不曾入过官学?”
盛老太太摇头,“当年祖母的父亲说,女子不应读太多书更不应该入男子入的学,所以祖母一辈子也不知道官学是何种光景,可是现在时代不同,枝枝这样的年轻女子有机会了,祖母是真心为枝枝高兴。”
盛枝紧促着眉头,“可是读书能有何用,费纸费墨还让人头疼,不如去河中抓虾山上摘花来得有趣。”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祖母耐心解释,“你有一个读书的爹爹养家,所以你可以毫无压力去抓虾摘花,你自然快快乐乐。读书小则可以识文断句明辨是非,大则有前途无量入朝当官,参加科举成为女官,我们枝丫头不想吗?”
“女官可以做什么?”
“地位尊贵风光无量。”
盛枝静默一瞬,“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和爹爹身边的人一样听他的话,唯他马首是瞻?”
祖母点头,“对。”
盛枝追问,“当了女官就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也不会被人教训。”
“对。”
盛枝斩钉截铁,眼神坚定,“好,那我念,那样爹爹就不敢骂我其他人更加不敢对我指指点点了。”
盛老太太笑了一瞬,总算将人劝动了,“乖丫头乖丫头,念书好当大官,以后祖母就靠幺孙女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