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伊佐那决定先丢下塞壬一条鱼在浴室，拉着鹤蝶来到客厅。
他们一边吃炒饭喝酒，一边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壮大天竺，尽兴之时，忽然想到了那条人鱼，该拿她怎么办呢？
“……”黑川伊佐那沉默了。
看着自己敬重的王这副模样，鹤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他问道：“伊佐那，你打算把她留下来吗？”
半晌，伊佐那缓缓地点了点头。
果然啊。
“但那是人鱼。”鹤蝶又闷了一口酒，“这种传说中的生物跟人类是不一样的，我们平时怎么照顾她啊？她吃什么啊？”
黑川伊佐那冷静地说道：“上半身是人，那就应该还跟人差不多。”
鹤蝶：“……”
好像也有点道理的样子哦。
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画面，关于那条被伊佐那取名为塞壬的人鱼……当时他被叫到浴室里，一眼看见的便是她周身环绕的珍珠。
它们色泽光润，轻轻地漂浮在水面上。
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确实是流下的眼泪会化作珍珠的吧？
那么。
“塞壬她……”鹤蝶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哭呢？”
未料，黑川伊佐那闻言，似乎是怔了怔。
伊佐那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深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他眼睫微颤，嘴角却是上扬起了一个更加莫名意味的弧度。
“啊。”他轻声道，“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吧。”
那双眼睛？
鹤蝶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塞壬的模样，当她转过头来望向他们时，那双眼睛，那双有着奇异色彩的眼睛……
愣了愣。
绿色、红色与黑色交杂而成的色彩，不，说不定还混有其他的颜色。
虽然是传说中的生物，可这样的眼睛，真的是天然存在的吗？
这个疑惑最终被按压在了心底。
因为黑川伊佐那突然发话了。
“鹤蝶。”
“嗯？”鹤蝶抬眼，看向正看着自己的尊敬的王。
“去做饭。”王命令道。
……
鹤蝶：“？”
这盒炒饭是谁吃完的啊？怎么，是没吃饱吗？还要再干一碗？
黑川伊佐那见到鹤蝶满脸懵逼地看了看空无一物的饭盒，又看了看自己，耐心地解释道：“是给塞壬做的。”
毕竟，自从把塞壬捡回家到现在，她什么东西也没有吃。
虽说他们并不清楚人鱼的生活作息以及食谱是怎么样的，但是，试一试总没问题吧？要大胆实践啊。
而且，万一塞壬饿了怎么办。
是这样略显混乱的想法在心间浮现。
鹤蝶明显也想到了这些，犹豫着开口道：“可是，我只会炒饭和泡方便面。”
在他的心里，王和打架是最重要的，做饭什么的，根本就不符合不良少年的形象啊！更何况，像他们这样天天不是蹲少年院，就是在蹲少年院的路上的人……
思及至此，鹤蝶的眼神暗了暗。
“随便。”黑川伊佐那从沙发上起身，“能吃就行。”
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还顺手拿了一瓶酒。
望着那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鹤蝶收回视线，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闷了一口酒。
“真是任性啊，伊佐那。”
*****
关上门扉后，黑川伊佐那来到了浴缸边，在小板凳上坐下，酒瓶放在旁边。
塞壬正在面对墙壁把玩小黄鸭，听到他走来的声响，转过头，那双奇妙的眼睛望了过来。
那双无法用言语来比喻的，丑陋却又如此美丽的眼睛。
黑川伊佐那压下内心一瞬出现的，更加无言比喻的扭曲的思绪，伸出手来，修长如玉的手指触碰上了人鱼的眼角。
接着，是脸颊和嘴唇。
人鱼小姐似乎很喜欢他的碰触，放下小黄鸭，晃动身躯凑近过来，隔着浴缸边沿蹭了蹭他的手，乖巧的样子可爱又动人。
“塞壬。“黑川伊佐那注视着她，手下柔嫩的触感令他眼中微波流转，嘴角噙起的弯弧呈现出了诡异的愉悦，“要永远忠诚于我啊。”
他低声的喃语带着一种异常专注的，执著而又偏执的意念，就仿佛是无边的束缚一般，想要传达给面前的人鱼小姐。
因为那是只属于他的塞壬。
可是塞壬听不懂他所说的语言，只是下意识地地接近他，用温和乖顺的模样面对他。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黑川伊佐那抚摸着她的脸颊和下巴，将那隐隐蹦出心间的不满足重新压制回去，继而放下手，拿起那瓶带进来的酒。
在塞壬迷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