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竟果然是一个男人早两棵树之间跳跃。
这个人的身手还是很好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夏绾把竹管放在唇边,瞄准那人黑漆漆一闪而过的身影就把银针吐了出去。
银针扎在了那个男人身上,因为夏绾明显的看到他停在树上的时候脚下跛了一下。
不过人还是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也没有再回来。
钱怀廷从战事中脱身,望着到了一片的尸体,忙问夏绾:“你没事吧?”
刚刚看到那人用刀架在夏绾脖子上的时候,就像有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他心脏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夏绾说没事。
但是方锦被晾在一边却很难受:“你光问她有没有事,怎么?我是透明人吗?”
钱怀廷这才想起来还有她,别扭的问了句:“那你没事吧?”
方锦哼了声没有回答,她从小就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明珠,这种迟来的关心她才不需要。
夏绾松口气,将竹管收进袖子里,同他二人告别:“我先回去了。”
方锦看向前面黑洞洞的路,问她:“你自己能行吗?”
真是稀了个奇的,这句话居然是从她嘴里问出来的。
夏绾哼笑一声:“当然没问题。”
而后也不等钱怀廷再说什么,转身踏入沉沉夜色,一会儿就在两人面前消失。
钱怀廷这才松懈下来,坐在地上,整个人身上的力气都仿佛被人抽走,失魂落魄的。
方锦走到他身边,碰了碰他:“喂,你没事吧?”
钱怀廷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就躲在我身后,我答应了我娘好好照顾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没法儿跟她交代。”
“我倒是想啊,可是你看刚刚,夏绾一有危险你根本就股不上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喜欢的无法自拔?”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钱怀廷站起来,整理好情绪,越过身旁的一具尸体对她道:“走吧。”
这地方现在剩下的都是尸体,吓人的很,方锦赶紧追上钱怀廷的脚步,噘着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一般像人这种态度,就是默认了的。”
钱怀廷很不耐烦的转过身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锦掐腰:“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先朝我发脾气起来了,那我以后嫁给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你可以不嫁。”
方锦冷笑:“说得好,我正有此意,等回去我就跟钱伯母说,这个婚我不成了,我要退婚,我才不要嫁给你!”
钱怀廷知道她这话有很大一种可能是在耍脾气,但心中还是划过了一瞬的欣喜:“真的?”
方锦道:“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想我今后的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我的夫君,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
钱怀廷意识到她可能不是在开玩笑,眼神都亮了起来:“你没开玩笑?”
“我开什么玩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堂堂方家大小姐,我又不怕将来会没人要,你都这样亮了我要是还死皮赖脸的追着你,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钱怀廷终于意识到方锦是认真的了,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死气沉沉,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而方锦说出这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
看来小桃死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是对的,她也根本不喜欢钱怀廷。
不然怎么想到小桃她心里酸酸的总想哭,但是却一点不为失去了钱还挺难过呢?
夏绾回到队伍里的时候,人基本上都已经睡着了。
她越过睡着的人群,悄无声息的回到周相虞的身边。
他躺在一堆干草上,背对着她,身子微微蜷曲,看起来好像也已经睡着了。
夏绾不疑有他,合衣在他身边的位置躺下来。
周相虞压根儿就没睡着,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条知觉的腿,摒气运行内力,努力压制那种不适的感觉。
夏绾躺下后就没了动静,周相虞翻个身,看她闭上眼睛睡的憨甜,竟也是不忍打扰。
可也不知道夏绾究竟在这银针上下了什么毒,他竟然催动内力也无法压制,那种感觉还愈演愈烈。
终于,他受不住了,躺着煎熬,便坐了起来。
夏绾听到身旁悉悉索索的动静睁开眼,见周相虞直挺挺的坐着,胳膊撑起半身问他:“你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没事,睡不着,不用管我。”
夏绾不言声了,重新躺下。
只是这次躺下并没有闭上眼睡着,而是看着他。
见他搬动自己的一条腿想换个姿势坐着,终于意识到是什么问题了。
她猛然坐起身,抓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