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空被一层厚重的云层笼罩着,大雪犹如鹅毛一般从天而降,纷纷扬扬,随着冰冷刺骨的寒风徐徐飘落。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掠过大地,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天地间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令人感到压抑和沉闷,
被风雪覆盖着的一座偏院,院墙破旧,墙角的野草肆无忌惮的野蛮生长着,在昼夜不曾停歇的风雪中,压弯了腰。
一伙人正步履匆匆的向偏院赶去,“崔郎中,还烦请快一些。我家小姐从昨晚咳到现在,早上甚至咳出了血,实在当误不得。”前方带路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
崔郎中暗中打量着眼前人,女子所着衣衫素净但款式已经是前些年才流行的,还沾着地上的雪污,想是来时太过匆忙,雪天路又滑,摔了几跤。
十指白嫩细长但冻疮遍布,举手投足间气质不俗,崔郎中思考片刻,猜出她口中的小姐所谓何人。堂堂昌王府,落得如此境地的也只有她了,蔚家收养的二女儿——蔚云倩。
思及此处,崔姓郎中不由地叹息,蔚家有双女,二人才貌皆不俗,可偏偏都栽在了婚事上。
那长女蔚云舒才貌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端庄大方,为人和善,京中美谈众多,可在婚姻一事上屡遭坎坷。
先是已经定下婚约的青梅竹马,永安侯府二公子谢长风战死北境。蔚云舒守孝期三年刚满,又遇上了外祖母突然离世,三年又三年,迟迟未能出嫁,硬生生把年龄熬大了。
而那次女蔚云倩,虽是蔚家夫妇就任于西南时意外得来的养女,但为人聪明伶俐、娇憨可爱,幼年时期跟随蔚氏夫妇在西南漂泊,感情深厚,也颇受宠爱。
四年前的一次元宵灯会,蔚云倩偶然与昌王相遇,两人情投意合,本已许下婚约,择日便可嫁入昌王府为侧妃,可谁知那昌王下聘当日竟对蔚家长女蔚云舒一见钟情,执意非她不娶。
一向和睦的蔚家,经此一事,被闹得鸡犬不宁。
先是蔚云舒当场表示自己孝期未满,且对谢长风一往情深,愿守一辈子的活寡。若家中不允,择日便出家做尼姑,与青灯古佛相伴终生。
蔚父当即给了长女一巴掌,让人将她带了下去。又向昌王告歉,声称长女因为外祖母的离世,实在悲痛不已,伤心过度,才导致思绪紊乱,口不择言,此事日后再做商讨。
蔚云倩经此闹剧,臊红了脸,看了昌王良久,眼眶通红,当即回了屋内。白绫一悬,将要寻死,幸得家仆阻拦,捞回了一条小命。蔚母更是被吓晕了过去,后缠绵病榻,身子一直不见好。
不知后来昌王府与蔚家作何商量,最后竟然敲定二女共嫁一夫,长女为王妃,次女为侧妃。又对外声称昌王原本下聘时就是要求娶两姐妹,蔚家家规森严,姊妹感情深厚,利于家宅和睦,昌王早就打算迎娶二人。
京中有头有脸的,谁不知其中内情,可碍于昌王权势滔天,又是太子之位的得意人选,竟也无人敢提出异议。
本以为这场闹剧能就此收尾,谁知大婚当夜,蔚云倩所在的千韵阁落意外走水,烈焰蔓延,火光冲天,来势汹汹。
在奴仆的努力下,火势渐小,蔚云倩却在这次的事故中,烧伤了脸,自此一蹶不振,再也不愿见人。
昌王有意探望,却屡遭拒绝,最终恼羞成怒,拂袖离去,此后再未踏入,这千韵阁也日益孤寂落寞,过后除了长姐蔚云舒外,也就没什么人来往了。
“崔郎中,马上就到,前面便是,您小心些脚下的积雪。”
郎中紧了紧身上的箱子,回复道:“好的,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实在是担不得,奴婢只是个下人,崔郎中可唤我瑶珍。”
果不其然,在匆匆转过几个拐角后,千韵阁的牌匾出现在了崔郎中的眼前。
院落被白雪覆盖,墙壁斑驳脱落,屋檐上的冰碴参差不齐。院子里的草木早已枯萎,枝条光秃,一片萧瑟的景象。石阶上的积雪厚重,只见上面急促的脚印已被大雪掩盖了一半,至今无人清扫。
进入屋子里,寒意瞬间袭来,跟进了冰窖似的,这般冷的屋子竟然连个炭盆都没有。伴随着寒意而来的是浓重的药味,味道呛得人直咳嗽。
崔郎中注意到,一名女子躺在床榻之上,身体被病痛折磨的皮包骨,如同一把枯槁的朽木。烛火映照下的面容苍白,额头上汗珠密布,双眼紧闭,被烧伤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表情。呼吸微弱而不稳,断断续续的,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郎中立刻上前把脉,脉搏节奏极快,像细弦一般跳动,强劲有力,与她虚弱的症状极其不符。突然崔郎中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神色变幻莫测,若有所思了起来。在反复挣扎后还是开口道:“姑娘,夫人如今极其虚弱,但这脉象却强劲有力,极有可能是中毒导致体内阳气亢盛,气血运行异常。”
瑶珍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中毒,这怎么可能,之前的郎中都是说,我家夫人因为忧思过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