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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瑞士军团是怎么溃败的。
绵延不绝的爆破声从交战前线传来,严阵以待的明军鸟铳手没见到任何一个身影从硝烟中走出。
恰恰相反,率先走入硝烟的是属于工旗军的盾牌阵线。
他们的盾牌上歪歪扭扭地插着预制破片,甚至有几名立在首排的鸟铳手棉甲也被破片划开露出内里压实坚韧的镶铁棉花层,笨重的冬季厚皂靴踏过的土地上尸横遍野,炼狱般的惨状冲击每一名明军士兵的灵魂。
这永远是常规训练无法带给他们的见识。
刚才向他们发起冲锋的瑞士步兵?
能迈开腿向后逃窜的不足百人,音色柔软的长号早已熄声,最大的那杆战旗还竖在战场上,军团掌旗官直至死后都维持着他的使命,紧紧攥着战旗挺立在那,但划过喉头的弹片让他已气绝久已。
比起倒地哀嚎的士兵,能干净利落转世投胎乃不幸中的大幸,所幸,迭荡上前的旗军没让他们等太久。
这边的巨大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另一边再次整编准备上前的法兰西征召军方阵第一时间爆发大规模溃逃……贵族们能在崩溃发生后整编士兵已是超水平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他们无法再进行第二次整编。
贵族们都跑了,还有谁能再次聚拢方阵士兵的军心呢?
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看到最后一个画面是瑞士军团承受‘中国枪’多次打击下终于站在明军面前,他们发起冲锋,却没人能听见瑞士人的吼声,因为那吼声被快速响起的火枪声遮蔽。
再然后?没人知道明军的火枪里究竟打出些什么鬼东西。
瑞士军团爆炸了。
马提翁就是这样向巴黎报告的,他说瑞士军团爆炸了。
率领精锐骑士团穿越战场试图夺取‘明军火炮’的马提翁元帅在高低上只看到凌乱的脚印与短暂扎营来不及收拾的营帐,对了,还有几头没被赶走的西班牙小毛驴,身上披着红色棉袄像在嘲笑他。
等他回过神知道自己扑了个空,第一时间向骑士们下令向明军背后发起冲击……映入眼帘给他最深印象的画面就是左翼明军单薄的横阵齐齐开火,火枪打出会爆炸的子弹把瑞士军团撕裂,这情景硬是将骑士们四蹄紧紧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待战线上硝烟散去,一个大队的瑞士军团士兵消失了。
也不能说他们消失,只是没人再站得起来,后面没有铠甲的轻装步兵死的惨,在进攻中吃了火箭倒下一片人,前面的重装士兵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使他们都有胸甲甚至半身甲,但看上去这些东西完全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现在那些重甲步兵拖着断腿趴在地上靠着双臂向来时的方向爬去,马提翁元帅终于知道明军在火枪口加一支短剑的原因了。
溃逃的法兰西征召兵方阵双腿跑不过四蹄,早已等待多时的女真重装骑兵挥舞连枷与金瓜穿行在他们之间,闲庭信步敲翻一个又一个敌人。
尤其是那些步行骑士,身着甲胄端着盾牌的他们跑起来可比别人慢太多了,失去长矛手的支持,凭单手剑或其他的短兵器无法对抗具装甲骑,即使这些女真勇士骑术并不精湛,手上长柄连枷还动不动空挥,但他们有第二次、第三次挥动兵器的机会。
步行骑士们只要被砸中一下,等待他的就是第二次、第三次被巨大兵器砸中的机会。
他们的手枪大多在军队溃逃之初就已经放空,丢下盾牌与兵器会让他们跑得快一点,但未必能比负隅顽抗活得更久,至少在后面王有鳞部旗军赶到之前,缺少火枪与冲击兵器的女真骑兵也确实挺难杀死他们。
需要团队合作。
当王有鳞抵达战场,四下里随处可见不可一世的法军骑士形单影只地对抗康古鲁的铁浮屠,有人用套马索丢他们,还有人从马背上翻下来挥舞兵器近战,甚至有人多势众的时候丢下兵器,有按腿的有拽胳膊的,最后把面甲掀开递进去一斧头。
法兰西一名下有整个村庄数以百计的农奴供养、上有王国为常备军骑士发放薪酬,精通武艺熟练兵器三十年如一日培养的骑士走上战场,最后在这片甚至没人能叫上名字的土地上被几个白山黑水老林子里长大不识字的渔夫猎人带走。
比死在北洋旗军铳口下憋屈多了。
马提翁的撤退对他自己来说是个意外,对袁自章而言是意料之中,从一开始他率领骑士跑向山岗,袁自章虽然有些疑惑,但他那时候就认为敌军主将可能是打算丢下士兵逃跑。
后来马提翁真跑了,带着二百骑士往南女真甲骑追都追不上,一天后就收到桥头堡的通报,少量守军借助工事防御了一次马提翁的进攻,打死骑士七人、打伤无算,夜里骑士牵马泅水渡河去了对岸。
紧跟着东岸的法军军团也开始大规模撤退,到战斗结束第四天,丁家庄庄主丁海请向前线传送信息的骑手向回到桥头堡休整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