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让他自生自灭。
荀无乡靠在潮湿的草堆上,抬手擦了下被血糊住的眼睛。
破庙无人拜祭,无人休憩,看不清楚供奉的是哪尊大佛,左右都已经残败不堪,定也不灵了。
连神佛都有如此境地,何况他的公主。
可他真的不舍得。
不舍得轿辇上的倾城一瞥,不舍得她丢下的那块点心,更不舍得长生树上窥见的万千日夜。
先帝为她移来了长生树,说是长了数千年仍长青不败,愿她也能平安长寿。
荀无乡恼恨地想,什么长生树,她甚至没活过三十岁生辰。
什么佛啊,神啊,都不灵,他明明为她供了灯,求了符,什么都不灵。
天渐渐暗下去,下起了大雨。
破庙里漏得像个筛子,荀无乡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手心捏着那块平安扣,只觉得越来越没力气。
似乎听说过,赤霄公主的母妃早逝,一直是先帝的心中的痛。
这子母平安扣为何只留下了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