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最后一次来,是老房子这里要拆迁了,她陪着她妈来收拾东西的。
前庄因为城市规划有一条城际主干道从这经过,九十年代初就成为第一批拆迁户。
外公外婆那个时候都已经不在了,舅舅他们也早就搬走了,老房子早就没人住了。
与其说是回来收拾东西,不如说是来这再次找寻记忆来了。
但是现在还是热热闹闹的模样,因为有姑娘要来相看,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柴火也码的整整齐齐,连鸡都委委屈屈得被圈在院子一角。
赵玉兰进去的时候,大舅妈刚从屋子里出来。
“哎呀,兰子来了。”大舅妈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几步跨过来,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
“大舅妈。”赵玉兰看着这个美妇人,甜甜的开口道,“你今天真好看。”
“哈哈,多甜的小嘴呐,嘴巴涂蜂蜜啦。”大舅妈被这么直白的夸奖说的脸都红起来了。
这话也不算夸张,这么多女性长辈中,赵玉兰大舅妈是长得最精致的一个。
也不是她多爱打扮,就是天生的五官精致,再一个人也收拾得干净,走在村里都不像村里人。
长相出众,做事利落,是马老太太最得意的儿媳妇。
听到声音的梁老爷子也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举着锅铲。
“公公。”赵玉兰回头看到那个扎着围裙的老头子,看起来比外婆要老一点,但是也很精神。
“哎,兰兰,快,跟着你舅妈进屋吃糖去。”
老爷子就像多数传统男性长辈一样,不善言辞,爱孩子的方法就是,给孩子吃好吃的。
赵玉兰从大舅妈怀里下来,看着眼前有点陌生的外公,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走上前去。
外公前世是在她结婚后不久去世的,突发脑溢血,这个年代的人是没有控制血压的意识的。
其实之前他就总是头晕,手发麻,他自己没当回事,直到急性脑溢血来不及抢救去世,家里人才知道这件事是由于高血压引起的。
或许上天让她重生的理由就是,能消除前世的种种遗憾,更让她高兴的是,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这些。
说起她外公,也很有点传奇色彩。
一个解放前的木匠坊里的小学徒,没有正统的师傅的传承,凭借着自己的眼力劲和聪明劲,硬是学了一手好木匠的手艺,还娶到了木匠坊管事的女儿。解放之后,又凭着出众的手艺,在县里的木工厂得到了一个岗位。
只是现在因为身体不好,把岗位给了赵玉兰大舅接班。
不仅是这样,他还是被外面人“诟病”的“怕老婆”。
因为他在外有正经工作,在家还做饭,洗衣服,还要下地干活,后世的二十四孝好男人,在现在给大家总结为“耙耳朵”。
厨房里已经烧的喷香,凭着她灵敏的嗅觉,锅里炖的一定是板栗烧鸡。
心里这么想着,不防嘴里也说了出来。
跟在后面进来的马宜君哈哈大笑起来。
“我家小兰子,长了个狗鼻子。对啦,去年秋天,我跟你舅妈一起去山上捡的板栗,一会你多吃点啊。”
说的院子里大家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