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闹的分拨离开。
正如贺彰明所说。
一夜修整后,接下来,就不能再有任何松懈了。
荀冽泡在满贯热水的遇缸里。
白天被发胶固定在额后叠角的黑发,此时凌乱的散落着,被热气腾腾的白雾熏得半湿,戳进眼角有些难受。
他索性闭上眼睛往下一滑,整个身躯沉入水中,只留鼻嘴在水面呼吸。
人在水里,总是能感受到不受身体控制的浮力。
哪怕荀冽体重不低,可一旦松懈下来,四肢也会随着微动的水波轻轻飘荡。
叮咚__
门铃被人在外面按响了。
荀冽闭着眼,懒洋洋的感受着周身的温热舒惬,没有理会。他还想再泡一会儿。
接连不断的高强度工作,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疲乏。更多却是思想上的。
泡了这么久的澡,他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已经完全舒展开,并有向暂停工作发展的趋势。概括起来,就是变懒了,没了工作时的激情了。
至于晚宴时那种迫不及待的渴.求.…似乎也一并在热水的浸泡下消散了。
来得快,去的也快。
荀冽模模糊糊的想。
那句话是久说的来着?热水杀菁?
门铃又响了一声,在依旧无人应答后,消停了下来。
三秒后,叮咚的门铃声变成了滴—的开门声。
紧接着是极轻的一声咔嚓,套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
哇哦。
荀冽后脑一沉,把自己完全浸入水中。
闭眼,屏息,直到肺叶中的氧气渐渐支撑不住,开始不断向大脑发出缺氧的信号。
但是还没到极限。
荀冽憋了一会,再憋了一会,最后又坚持的憋了几秒。然后猛地浮出水面,撑着遇缸缸壁坐起。
他曲起一条腿,挪了下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抬手抹去了脸上横流的水串,顺便把紧贴的湿发耙到脑后,这才缓缓掀开眼皮。
一睁眼,视线就撞进贺彰明那双漆黑幽暗的深邃凤眸。
贺彰明还是白天那身正装。
胸口因荀冽使坏溅到的汤汁早就干了,留下零星一点的污痕。
更显眼的,是比其他布料颜色更深的水渍,大片大片的,一直从胸口连到肩头和臂膀。
显然是被荀洌刚才激起的水花溅到的。
荀冽头靠在墙壁瓷砖上,以一种即便仰视,也十分舒服的姿态看着贺彰明。懒洋洋的说∶贺先生,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贺彰明盯着荀冽湿润的眼睛,眼底暗涌涌动。
许久后,哑着嗓音说∶我在贵宾室坐了很久,考虑要不要上来。
荀冽挑了下眉毛。然后呢?
贺彰明垂下眼睛。
视线从荀洌琥珀色的双眼,一点点的往下滑。
泡的太久,原本冷玉似的白皙光.滑的肤被熏得微微范粉,而偏浅的唇瓣,更是变得饱满嫣红。在灼亮浴灯照耀下,无论是脸蛋,还是流着水的肩膀,都在反射着似水非水,似玉非玉的光泽。
一路看到底,贺彰明脑中那根从晚宴中途就开始紧绷的弦,终于绷到了极限。仿佛再继续下去,就会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点点撕裂,最终整个断掉。
他收回目光,后退几步站到洗手台边。
然后转身拧开水龙头,鞠水洗脸,撕开酒店提供的牙具开始刷牙。
荀冽饶有兴致的看着。
一边感觉温度有点低了,就开了水阀换水。
贺彰明漱口的时候,抬头看了镜子一眼。结果差点没把这口水吞下去。
荀冽坐在空空如也的遇缸里,勾着唇坏笑。还抱着手臂刻意的抖了一下∶好冷。
贺彰明瞥他一眼,吐了水,用手背随意一擦。走到旁边给荀冽打开了热水阀。
水阀一开,滚着热气的水流倾泻而出,落进缸里。
他站在一旁,把外套丢进洗衣篓,开始一颗颗截开衬衣纽扣。
荀冽抬手,接了捧热水泼到自己有些发凉的身上。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贺彰明表演衣秀。
美景一点点展现在眼前,被热水消解的渴.望,随着渐渐装满的遇缸,也一点点的回归。他扭了扭脖子,再一次滑了下去。
仿佛很害羞,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瞅着贺彰明。目光飘忽,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
眼睫微颤,眼神却热,辣又直.白
洗衣筐里已经堆满了,贺彰明居高临下的睨了荀冽一眼。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然后我发现,任承只给你们定了酒店。
荀冽∶.…?
他准备拍拍缸壁以示邀请的手僵住,张了张嘴∶啊?
贺彰明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