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等着呢,还不快点喂我?”
贺彰明:“……”
秦雨侬:“……”
任承:“……”
贺彰明环在荀洌腰间的手应激似的动了动,语气有了些不耐烦:“把地址告诉我。”
秦雨侬沉默片刻,终于装不下去了,皱眉道:“贺总,这是荀总的私人——”
“棠洲公馆9号……”
荀洌懒洋洋的插话。
秦雨侬微微瞪眼,看向把贺彰明当高背椅扶手靠着的荀洌。
今天是正式场合,男人的衣着装束更为严谨,除修身笔挺的正装外,从领带领夹到袖扣皮带都纤尘不染。
他靠在那里,也依旧背脊挺拔,姿态优雅,仿佛已经把礼仪刻进了骨髓,即便大脑醉了,身体也不会失态。
只有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半阖的眼眸能看出他有些失常。
秦雨侬刚在心里下了个结论,就看到荀洌撂了撂眼皮,轻颤的眼睫下,一双湿润的眸子对了过来。
慵懒迷离,醉眼如丝。
秦雨侬咽了口唾沫,脑中急转,脱口而出:“老板,你报我家的地址干什么!”
说完,不安的等着贺彰明的反应。
贺彰明瞥了她一眼,掀起荀洌手臂绕到自己脖子上,半扶半抗着起了身。
任承想去扶荀洌另一边,被贺彰明一个眼神打了回去。
“你和秦小姐主持一下。”他淡淡的说:“我送荀先生回家。”
任承应是,又说:“刚刚您也喝了两杯,要不要叫代驾?”
贺彰明摇头:“一点而已。”
扶着荀洌向众人一点头:“大家玩的开心,我们有点事,先离席了。”
说罢,也不等回应,直接搀扶荀洌离开包间。
秦雨侬咬着唇,心中极为忐忑。
“我们老板正好在棠洲公馆也有一套房子,很熟悉的。”任承朝她友好的笑了笑:“下次别再说这么容易被识破的谎话哦。”
棠洲公馆是地段最好的别墅区,秦雨侬这种普通打工仔哪里住得起。
她勉强笑了笑:“是我失礼了,我只是有点担心……”
“都是直男,担心什么?”任承哈哈笑着拿起了酒杯:“顶头上司都走了,正好轻松一下,来喝酒喝酒!”
秦雨侬和他碰杯,暗中恼怒。
你知道什么哦?
小心你家直男老板被爆.菊!
-
醉酒之后,荀洌居然很安静。
贺彰明要他抬脚,他就乖乖踏过车库的台阶,要他弯腰,他就乖乖被贺彰明塞进副驾。
坐进车里,贺彰明没有立刻发动,转而静静的看向荀洌。
荀洌正靠着皮椅,半阖着眼睛,似注视又似打盹的看着前方。
“荀洌?”
贺彰明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荀洌眼睫微颤,看了过来。
定定看了贺彰明好一会儿,才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酒意朦胧的“嗯?”。
贺彰明眉梢上扬。
“你醉了吗?”
荀洌思忖一番,点了点头。
“醉了。”
贺彰明觉得有些新奇。
他第一次看到酔后反应这么奇特的人。
当然了,很少有人敢在贺彰明面前发酒疯,但至少就他听说过的荒唐笑话,一般人酒醉可不会像荀洌这么乖巧。
他想了想,扶着方向盘探了半个身子,拉近了和荀洌的距离。
近距离之下,他能清楚的看到,荀洌那双浅色的眼睛没有因为酒意浑浊,反而浸润在生理性泪水中越发剔透。
“知道我是谁吗?”
贺彰明问。
荀洌看着他,思考片刻,点头。
贺彰明屏住了呼吸。
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期待对方的回答。
“是谁?”
他轻轻的问,语气轻柔,仿佛怕再重一点,都会惊吓了好不容易才吸引来的不逊灵魂。
过了很久,又好像是须臾之间,他听到荀洌清冽的声音。
“是我的天菜。”
贺彰明呼吸一重,又问:“天菜……到底是什么意思?”
荀洌皱了皱眉毛,清晰的露出轻蔑之色。
“这都不懂?”
贺彰明微哽。
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赤.裸裸的鄙视他了。
他耐着性子,诱哄道:“嗯,教教我。”
早在第一次见面,荀洌就这么称呼贺彰明,贺彰明是真的从没听过这个词汇。
上网搜了搜,也没查到,他怀疑这是什么黑话。
荀洌就笑了笑,挑起的嘴角带出了点风流的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