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屏住呼吸,迟疑不敢动作,望着姜如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尊失而复得、极近脆弱的珍宝。
良久,眼前火焰消散,姜如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珠微微转动,看向床边惊魂未定的三人,涩声道:“水……”
姜母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儿,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送到女儿嘴边,看她浅浅抿了一口,满是泪痕的脸上浮上喜色:“如意……”
温凉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滋润了肺腑,也让姜如意的神志更清明了几许,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身旁三人满脸诚挚、喜不自禁的神色,繁复古典的衣着,以及周围古雅的装潢,心中了然。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心中悲喜难表,遭逢空难还能捡回一条命,自是喜事;只可惜,跟了三年的风投项目上市退出在即,她本想拿到奖金后给孤儿院再建一个图书馆,现在是无望了。
姜母并不在意姜如意冷然的态度,甚至颇为欣喜,她的女儿,能回应她的话了!
“如意,如意,我是你的娘亲,你,你能喊为娘一声么?”姜母轻搂着女儿,眼神里满是希冀,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婴孩。
姜如意轻掀眼皮,仔细端详姜母,只见她肤色白净,面容柔和慈爱,只眼角有些许细纹,哪怕满脸泪痕也掩盖不了美人风骨,抱着她的双手温暖有力。她掩下心中异样,轻声道:“娘亲。”
“诶诶……”姜母欣喜应声,眼泪却难以控制滑落。
待她再一一唤过姜如愿和姜文宇,在屋外等候许久的大夫又为姜如意把了一回脉,确认她身无大碍后,一家人终于放下了心。
见姜如意面露倦色,姜父和姜如愿满心不舍地离开,只有姜母放心不下坚持要守在她身旁睡下,睡前扔握着女儿的手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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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傻了十五年的姜家小女儿落了一回水,变聪明了!
这则奇闻轶事在江宁城大街小巷里传了几天,人们津津乐道,众说纷纭。
姜家父母大喜过望,不但给府里的给奴仆们都发了喜钱,还连着在城内施了几天粥,为小女儿祈福。
一切热闹因姜如意而起,她却无从得见。她被姜父姜母当成眼珠子似地守了几天,一步都没踏出过园外。
直到月末,姜父姜母被前来送账目的管事们缠住,才得了自由。
向来独身一人的姜如意并不习惯被奴仆包围的感觉,只让贴身奴婢不远不近地守在园子内。
她坐在亭子里,翻着几本给幼儿启蒙用的书籍。这个朝代的字体和繁体字相差不大,只在书写习惯和字义上有所差别,她粗略一看,能认个七七八八。
“小姐,该喝药了。”一个侍女捧着药盅走上亭阶,声音清脆。
姜如意抬头看向来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奴婢叫翠英,是夫人房内的,绿柳姐姐刚被夫人叫走,奴婢替她来给小姐送药。”侍女面上带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药温度正好,小姐快服下。”
姜如意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盅,盖子一揭开,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她将药盅送至嘴边,正要喝下,眼尾余光却瞥到侍女眼中闪过精光,直板板地盯着她的动作。
不对。
她心中警惕,皱了皱眉,故作嫌弃地将药盅放在桌上,冷声道:“药味太冲。”
侍女见到姜如意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安抚道:“小姐,这药可不能不喝,喝完了奴婢给您找蜜饯。”
姜如意闯荡风投领域多年,和牛鬼蛇神的创业者都打过交道,见到侍女这番做派,更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稍侧身后退,伸手一推药盅,将其碰倒,声音更冷:“我不喝。绿珠——”
侍女见此,眼里狠意尽显,从袖中拔出一把刀,就朝姜如意刺去。
姜如意在孤儿院时没少打架,工作后更是专门练过一段时间的拳击,反应速度不慢,侍女稍有动作她便料到不对,可惜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她只能闪身缩在石桌底下,躲过侍女一击。
亭外守着的奴仆反应过来,冲上亭子,七手八脚地拦下侍女的袭击。侍女见袭击不成,几个闪身冲向园子外,了无踪迹。
提着食盒的绿柳刚进亭子,便见到一片混乱,忙赶到姜如意身边,焦急道:“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姜如意靠着绿珠,惊魂未定,双眼看着侍女离开的方向,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