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冷,寒凉如水。
大厅里。
霍老夫人坐在首座,旁边依次坐着霍逸颜和霍逸奈。身旁还立着几位穿特殊记号的人。
木制枣红色的地板铺着棕灰色的地毯,墙面上挂着几幅画,兰花摆在桌面上,一股清淡的香气散在空气中。
整体风格大气又雅致,但气氛却是十分紧张。
“都已经到了晚上,傅公子还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我这老太婆可受不起。”
霍老夫人一开口,就带着不友好的态度。
霍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厉害角色。
现在的她穿着一身中式长衫,手里挂着一串佛珠,盘着精致的头发,眼角边布满皱纹,显示出岁月的痕迹。但脸膛是紫红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晚上我本无意叨扰,只是想向霍奶奶讨个人。”傅臣隽坐着,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清绝。“霍瑀教训别人倒是厉害的紧。”
凉薄矜贵,冷漠无情,气势逼人。
他这样的男人,骨子里疏冷的像站在雪山之巅的人,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霍逸颜现在就感觉如坠冰窖,浑身翻滚的血液瞬间冷冻成冰,她冷得连骨头都止不住的颤抖。
霍老夫人瞧了一眼霍逸颜,随即开口:“看出来了,这是来算账了。”她的眼睑迸出两道精光,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威严:“为了一个女人算账算到了我霍家,傅公子也着实威风的紧。”
“杀人得偿命,伤人自然也得付出代价。霍奶奶是明白人,不会因为是霍家人就包庇的吧!”坐着的傅臣隽语气还算客气,身上野性的狠和乖戾全部隐藏起来,但冷漠的视线的扫过去。
氤氲着寒凉。
霍老夫人头一次在小辈身上感受到了压力。
和他父亲不像,和他爷爷年轻时相比,青出于蓝胜于蓝。
是个狼性人物。
她状似无意的叹口气,手里的佛珠不停的转动:“罢了,若不给你个交代,倒成了我不懂规矩。只是霍瑀是我霍家人,该罚也是由我霍家来。”
她偏头朝人吩咐:“去把霍瑀带上来。”
霍逸颜想阻止,被霍老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霍瑀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首座的霍老夫人冷冷淡淡的下命令:“家法伺候,藤条二十。”
这条藤条不是普通的藤条,是霍家流传了几代的。
家法中最主要的刑具就是它。
由几根特殊藤条编织而成,质地坚韧,重度抽打,不但会产生强烈的疼痛,也会对皮肉造成伤害,甚至伤筋动骨。
藤条二十,多少得脱层皮。
霍逸颜急了,连忙求情:“奶奶,霍瑀是因为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霍瑀打断,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毫不畏惧:“一切都是霍瑀自作主张,霍瑀认罚不认罪。”
这副态度大有我就是要给她教训,是她活该。
傅臣隽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冷冽。
霍逸奈见状,连忙瞪他一眼:“霍瑀,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是错了,不要多说什么。”
依着傅四哥对温慕夏的爱护程度,霍瑀这样说下去,就不是藤条二十这么简单了。
最终,还是以藤条二十结尾。
……
夜色越发浓重。
傅臣隽往外走,身边的傅九寸步不离的跟着。
“傅臣隽!”霍逸颜追出来在身后大喊,带着哭腔,有点儿撕心裂肺的感觉。
傅臣隽停了脚步,没有回头。
“我们俩从小就认识,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为了能站在你身旁,我不顾一切参军,军营里的枪林弹雨我们一起经历。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心动吗?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的对我!”
一字一句,说到最后,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眼眶。
这么多年,她终于说出来了。可是心也碎了。
“那你就别让这份仅有的战友情也消失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裹着这外面的寒风,格外刺人。
霍逸颜怔怔的看着男人迈步向前,等到这抹高大熟悉的背影消失,她才慢慢的蹲在原地,失声痛哭。
后边的霍逸奈急忙小跑着上前,蹲下来安慰:“姐!”
“世上男人千千万没必要这样。”
但是霍逸颜并没有感到被安慰,她扯了扯嗓子,挂着泪水的脸庞多了几丝嘲弄:“听说你和那个温慕夏玩的挺好的,我是你姐姐,你倒是一点也不为你这个亲姐姐考虑。”
霍逸奈一噎,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
……
霍老夫人站在后边的凉亭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身边的老阿姐搀扶着霍老夫人:“天冷,小心身子骨儿。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