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蓝住的账篷里面,有几个人是他公司的同事,遇到这样的天灾,公司自然是不能正常运转了,有几个同事做了志愿者出去帮忙赈济灾民。
田小梨在账篷里找了一遍没找到乔蓝,正打算出去,两个志愿者正好进账篷,其中一个说起乔蓝,她登时留上了心。
“乔蓝又去找他女友了?”
“是啊,我觉得他再这样下去要出问题,可咱们又没办法帮他。”
“那个丁美美不是经常来找他吗,说不定能劝劝他。”
另一个人撇了撇嘴:“你啊,还是太天真了,那女人一看就没安好心,也就你和乔蓝看不出来。”
“我刚才看见他在河边发呆,可不要做什么蠢事。”
听到这里,田小梨飞快地飘上天空,四下里张望,发现不远处有条小河,河边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影。
她慢慢地往那边飘过去,心里想着该怎么揭穿丁美美的事,又该怎么安慰乔蓝。
她绕着乔蓝飘了几圈,犹豫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要把剩下十分钟唯妙唯肖的时间留着办正事。
乔蓝正坐着发呆,忽然发现平滑如镜的河面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惊讶地低喊:“采篱!”
田小梨身形一震,停在原地,顺着乔蓝的目光,她也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采篱,是你吗,我又在做梦了吗?”
男孩子消瘦而狼狈,眼神炽热地看着河面,似乎下一刻就要跳进河里似的,田小梨下意识地发声:“是我,不过我不在河里。”
乔蓝果然平静了一些,又向着水面走近两步,似乎想要伸手去触摸水面,却又担心水中的人影碎掉,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田小梨正打算告诉他丁美美的事,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她听见自己说道:“乔蓝,你,你还好吧?怎么会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东西?”
一边说话,她一边伸出手去摸乔蓝的脸颊,手指触到脸的时候,从脸上穿了过去,悲伤瞬间充满了她的胸臆,河面上向采篱的影子失声哭了起来。
田小梨发现,无论思想,语言,甚至行动,她都控制不了这只鬼,这只鬼的身体里,向采篱的灵魂复苏了。
向采篱的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燃烧着落在河面,乔蓝却是又喜又悲,喃喃地喊着向采篱的名字,两人又是哭又是笑,田小梨觉得自己就像个旁观者,或者电灯泡,偏偏对向采篱那种炽烈深沉的爱,又感同身受。
有点欣慰,不过也很尴尬,田小梨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你认识甜枣吗?”
正在哭泣的两人同时收声,互相看看,乔蓝摇头又点头:“你想吃枣?我去想办法帮你买。”
说着话就要起身,向采篱却是立刻抢回了身体的主控权,低喊:“不用了,我,我已经不能吃东西了!”
虽然早有预料,乔蓝还是很痛苦,向采篱安慰他几句,便问起这些天他的情况。
两人隔着河面,絮絮叨叨地说话,向采篱问起乔蓝分别这段时间的身体,工作,以及各方面的情况,问得详细无比,时不时地叮嘱他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却绝口不提自己的情况。
田小梨不忍心打断小情侣,不过说了一会儿,天已经黑了,看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又来插嘴:“乔蓝,你知道向采篱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丁美美是怎么祸害她的吗?”
乔蓝惊得声音都变了:“什么?”
田小梨正打算再说,脑海里浮现向采篱的哀求:“你,你别跟他说!”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不说?”
“我,我不想被他看见我死时的样子。”似乎感觉到田小梨的内心活动,向采篱说:“不,不是因为我死得很难看,我怕他看到我的样子会难过。”
一股又热又酸楚的情绪涌上心头,田小梨不再说话。
夕阳下青年对着水中的影子,两人如痴如醉,你一句我一句地碎碎念,说的都是些从前的小事情,却莫名莫妙地叫人鼻子发酸。
甜枣颠颠地跑了来,它不知在哪里清理了自己,变得干净了许多,见此情景,远远地蹲在另一棵树下,并不过来。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过十二点,今天的唯妙唯肖就浪费了,田小梨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人:“向采篱,这么晚了,该让乔蓝回去休息了。”
向采篱恋恋不舍,乔蓝发现离开河边,就再也看不到女友,更是坚决不肯走,好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呼喊声,乔蓝的两个同事找了来,他们在乔蓝的床铺上找到了遗书,急急忙忙就往河边来了。
同事和帮忙寻找的人一番劝说,乔蓝解释无效,最终被几个同事架着离开了河边,向采篱主导了身体,跟着飘回乔蓝的账篷里,田小梨跟她共用一个鬼身体,身不由己地跟着去了。
看到乔蓝的遗书,向采篱哭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