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大声地说着,眼神瞟了瞟老庄头的孙子,那孩子还小,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也不知道害怕,正没心没肺地咧着嘴笑。
“……今年爷才十三,还有一年才满十四哩!”二狗子冷笑着,以前他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白白地惊吓了这么久,现在嘛,十三岁少年笑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态看向周围的人,就像地狱里积年的老鬼,打量着新鲜的血食一般。
老庄头一把抱起自家孙子,骂了回去:“你个小兔崽子敢动我家孙子,我老头子打死你!反正老头子活了六十多,早就活够了,打死你,老头子也不亏!”
二狗子奶奶跟在孙子身后,听了这话立即跳了出来,一头向老庄头撞过去,嘴里就骂上了:“你个老不死的,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啊,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老了也不懂事?你活这么大岁数,都活在狗身上了!”
老太婆没有撞到意想中的人,一条纤瘦却有力的手臂挡住了她,田小梨扶起老太婆,眼底一片冰冷:“二狗子奶奶,你再这样惯着他,等他过了十四岁还害人怎么办?”
二狗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田小梨,一见田小梨和那条威风凛凛的大狗,立即就蔫了,悄悄地退后几步,扭头就跑。
二狗子奶奶上手就挠,被田小梨架住了,老太太大声哭嚎着:“我孙子才不会害人,还不是都怪你们,你们都乖乖顺着他,他哪里就会杀人了!还不是你们不好,他怎么不杀别人!”
田小梨不耐烦跟这老太婆夹缠不清,一把推开她就往家里走。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系统一直没有提示任务完成。
因为二狗子现在还未成年,法律对他不起作用,如他自己所叫嚣的那样,十四岁之前,他杀人不犯法!
田小梨郁闷极了,看来她只能一直在这儿呆着,直到燕虎长大,或直到二狗子成年后再次犯事被抓起来,说不定才能有机会离开。
甜枣可不这么想,跟着田小梨走了一段,看看跟前没旁人,甜枣低声问:“小梨,要么我把他咬死算了!”
狼咬死人,好像也不算违法吧?尤其咬死的还是坏人。
田小梨犹豫半晌,摇了摇头:“算了。”
她毕竟是在法制社会长大的,一直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孩子,在古代战场上杀人,那是另外一回事,可在这现实感极强的山村里杀人,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别扭。
燕虎的心灵已经有了创伤,她不想给原主燕鲤也留下这样一个印象,等燕鲤将来回来接管身体,让她回忆起自己曾经下命令杀过人。
身为受害者家属的陈家,这时则是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二狗子等三人。
陈光荣满脸的不可置信,瞪着办公桌对面的办案人员:“就这么没事了?他们杀了我儿子,竟然就这么没事了?”
面对受害者家属的质问,办案人员很同情也很难堪,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他也没办法。
“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判决下来了,我们会给你们送去的,可能会让对方给你们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我不要钱!我就要那些小兔崽子偿命!他们杀了我儿子,连儿子都没了,我老陈家都断子绝孙了,还要钱干什么?!”陈光荣两眼血红地咆哮起来:“我只要他们吃枪子儿!”
他的妻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只是哀哀地哭,女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儿子没被狼吃掉,却被同村的少年虐杀,当她从警方那里得知案子的细节时,简直就要崩溃了。
狼吃人,一般第一口先咬在喉咙上,把人咬死才开始食用,可那些少年杀人,却让自己的儿子多遭了那么多的苦楚……
对这个苦命的女人来说,这无异于在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
一个中年女警走过来,和声安慰劝解了一会,她的口才很好,把有关法律法规解释得很清楚,陈光荣也知道,他们是没办法了,只得悻悻地离开。
“真是造孽哩,村里那么多孩子,咋就偏偏对我宝同动手哩……”男人像没了脊梁骨似的,弯着腰耷拉着头往外走。
“那个二狗子,他娘的就是个畜牲!”
二狗子的回归,给山村带来了极大的恐慌。
老人们对自家孩子千叮万嘱,让他们千万不要惹二狗子,放了学就赶紧结伴回家,不要单独在外面逗留,看见二狗子就赶紧跑,万一跑不了就大声喊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蛋蛋和窝瓜的家长也回来了,两家大人恰好在一个厂子里打工,等接回儿子,两家的家长都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根本不敢让孩子出门。
整个村子里都被惶惶然的气氛笼罩着。
毕竟,二狗子还不满十四岁,他已经杀过了一个人,而且他杀人不犯法呀!
而你哪怕打他一巴掌,只要打出个好歹来,都要被追究责任。
最惶惶不可终日的,就是燕虎了。
他就不明白了,陈宝同也不满十四岁,为什么陈宝同死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