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刑部开始了大皇子失踪案的调查,皇后用一根树枝挑弄着鸟笼里金丝雀,“皇儿今日如何?”
卫嬷嬷伺候在一旁答话,“大殿下已经能让人扶着在太医院行走,只是身子骨还是有些弱,睡着的时间较多,娘娘,那太医院药气熏天,如今大殿下也见好,是否要为他另外安置住处?”
皇后若有所思,“如今刑部重启卷宗翻查旧案,有些人势必会坐不住,皇儿已经及冠自是不能养在宫中,出宫立府本宫又恐多生事端,就让他委屈着先住在太医院吧,那些人总不好在宫中动手,等事情尘埃落定说不定也就免了宫外的府邸了”,要知道,东宫也在宫中。
“老奴明白。娘娘,大皇子还问起了国公府那位。”
“你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皇后询问。
“查到和关大人有关,似是出了京,派去的人应该快要传回消息了。”
“如今皇儿身份不同了,那位的身份还有待商榷,你就大致告诉皇儿她的去向,让他先宽心,其他事情容后再说吧”,皇后本是慈母,但她既然有了为萧柏川打算的计划,那有些事情她的立场就变了,既然方卿晚一直无所出,若是能重新给萧柏川配个得力的,融她当个侧的也无妨。
卫嬷嬷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皇后的意思她自是明了,都一一记在心里,皇后逗累了,将棍子递给她,然后吩咐,“那邝文的夫人金氏爱鸟,你将这金丝雀赏赐下去,让她务必提醒自己的夫君从严查案,万事有本宫和皇上在后头。”
“是”,卫嬷嬷招呼后头的小宫女来提鸟笼。
“卫嬷嬷,将那两人也一同带去吧”,皇后用手绢挥了挥鸟羽扇出的灰尘。
卫嬷嬷稍一思忖便已心领神会,“是,老奴这就去”,她出门找郝公公要了四个得力的太监,先去提了那个被关押多年的乳母,后去找了当年那个拿出一件麻衣和一碗奶水,追查到后被秘密送回京的邻居,一同去了邝府。
太医院。
“滚开,我自己能走”,萧柏川着一件纯白色宽大敞衣双目深锁,一只手撑在太医院的石桌上,另一只手甩开扶着他的小药师,说完这句话他喘着粗气,脸色苍白,额头、脖颈、交叉松大的衣襟都挂着汗珠。
萧夫人未经生育没有奶水,萧柏川从小是喝羊奶长大的,也许是经过一朝惊险,从小身子就弱,因此萧员外才让他习武强身,曹尚刺的伤口极深,失血过多让他感觉一度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月茉几人都跟在方卿晚身边,酥香斋也收到了关自在前来救援的消息,他应该是放心的,可是还是希望自己快些好起来,不想就此当个废人。
“大殿下…”
萧柏川再次低吼,“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他强撑着放开石桌站起,脑袋有些发晕,他稳定好心神,试探着往前迈步,小药师陪在院中不敢有丝毫懈怠,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他终究没有再让任何人帮他,慢慢练习着,心里回忆的,是那些和方卿晚一起的片段,走着走着,竟然虚弱的微笑起来。
小药师劝过几次让他休息,他都不愿,直到谭院判从圣上那边请平安脉回来,他看着萧柏川点头,“不错,今天进不很大,走了多久了?”
小药师回话,“院判,大殿下走了一…一个时辰了……”
“胡闹,快,扶大殿下去歇息,怎可如此冒进?”谭院判听得胆都在颤,这可是圣上和皇后失而复得的大皇子啊,若是有个闪失哪里是他能担待的。
萧柏川大手一抬,“不用,我还受得住。”
小药师对着谭院判虚着一张脸快速摇头,意思是他劝不住,谭院判只好亲自去劝,“殿下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这样是会有反效果的,您啊,气虚,血弱,甚至有血亏之症,过于操劳随时都会头一晕眼一黑倾倒下去,要是摔出个好歹来岂不弄巧成拙?”
见萧柏川毫不听劝,他本不想说,如今只得出此下策,他走过去语重心长的说,“大殿下就听老臣一句劝吧,夫人定不会希望您如此胡来的。”
萧柏川如被闪电集中一般僵在了原地,“夫人?”
谭院判眼看有用,伸手去扶,“老臣先扶您回去歇息,慢慢同您说”,一只手朝后打了个手势,小药师赶紧去给萧柏川打热水。
回到屋内四下无人,谭院判将萧柏川安置在床榻轻声说,“不瞒大殿下说,老臣也是近日才知道您在民间的身份,恍然想来您是那位夫人的夫君,之前夫人来找老夫帮忙一件事情,也算是认识吧,夫人是有大计的,您万不可自损其身让夫人忧心啊。”
萧柏川想起方卿晚似与他说过宫中一位为方文贤诊治的太医,原来就是谭院判,他微微点头,“谭太医说的是,只是夫人一介女子流落在外,我甚是挂心,还请谭太医尽全力让我尽快恢复。”
眼看得了萧柏川的信任,他可以静心接受治疗,谭太医觉得自己的小命又有了一层保障,“大殿下放心,老臣一定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