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晚坐在屋中清点今天买的东西,龙肆看着月茉一件件把盒子打开,张大了嘴看着不知道说啥,月茉笑她,“小肆你呆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方卿晚抬头看龙肆,小丫头跟着她之后怕是没见过这阵仗,轻笑问她,“龙肆,今日院中可一切都好?”
龙肆回过神来,赶紧去月茉旁边打下手,“姑娘,院里遣来了六个丫鬟伺候,饭菜也好了不少。”
月茉闻言,拿在手里的盒子重重关上,“这家人还真是捧高踩低,您今天折腾的太解气了。”
“月茉你最近是越来越调皮了,还是龙肆乖巧”。
月茉嘟着嘴皮子委屈巴巴,龙肆朝着她傻呵呵的笑。
方卿晚将所有的东西,一笔笔记在本上,“今日所见,城中店铺人迹罕至,粮铺出售高价米粮,街道上也没有以往的兴盛景象,看来蝗灾对江南一带影响不小,怕是殿下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借予我”。
“月茉,明日你将这些东西拿出去能退的就退了,不能退的就贱卖出去,换些钱来,我有用处,账目我也记下了,等有了钱就给薛家还上。”
“姑娘要这许多银钱是作何打算?”月茉疑惑。
“我推测京城我们暂时不能回去了,夫君也还没有消息,我们不能在此坐等,今日薛婷婷同行不方便,明日龙肆你去一趟酥香斋,问下那边的情况如何。”
“是”,两个丫鬟领命。
方卿晚买下的东西不是小数目,她知道薛夫人必是不能吃了这哑巴亏的。
一大早月茉来报信说薛夫人正往这边来,她便赶在薛夫人之前去了前院找李承宇。
薛夫人听说之后紧随其后,刚到书房外就听见方卿晚娇嗔的说,“承宇哥哥,婠儿是与母亲闹了别扭出来的,只身出门分文未带,承宇哥哥能否先借与婠儿一些,婠儿回京就还你。”
李承宇听这一声‘承宇哥哥’以为自己见了鬼,关自在坐在一旁正在饮茶,一口茶水憋不住喷了出来。
两人都会武,警觉到门外有人,相视一眼,看方卿晚演什么好戏。
“本殿在此赈灾,哪里来的银两可以借你?”
“那承宇哥哥代婠儿找薛府先借些可好?婠儿见那薛婷婷簪的是点翠工艺的绢花,拿的是缂丝的团扇,薛夫人更不必说,拿的是金丝玉兰花双面秀帕子,头上那根垒丝蝴蝶金步摇就够百姓一年的生计,如此奢靡,想来薛府家中定是富庶的。”
李承宇低头隐隐一笑,原来是在我这告状来了,狐假虎威真是被她给拿透了。
“嗯,关大人你怎么看?”
关自在说话向来无所顾忌,“小小从五品知州俸禄不过五百石,我看这府苑修得如此质朴,还以为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儿,结果油水都在内院啊,殿下可得好好查查才是。”
薛夫人在门外已经是虚汗满脸,颤颤巍巍用手去取步摇,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关自在呵斥“谁在门外?”
薛夫人一个冷战,规矩显出身形行礼,“臣妇,臣妇只是路过,不想打扰了殿下和关大人,臣妇这就走,这就走。”
待她走后,李承宇悠悠的问方卿晚,“怎么回事?”
“我听门上的说,昨日薛大姑娘领着妻姐在扬州城又逛又买,八个下人都拿不下那许多东西呢,这是让薛家出了大血,跑来找殿下挡箭了吧?”关自在在一旁坏笑的揭露。
方卿晚瞪了关自在一眼,对着李承宇谄媚一笑,“我只是觉得薛府不太对劲,禀给殿下罢了。”
“那你说说,哪里不对劲?若是说不出,那买的那些东西就尽数交过来吧”,龙壹提进来一壶水,他伤好了些,偶尔帮着苍北做些事情。
方卿晚一听,李承宇可真不是好利用的,仔细盘算着自己的所见老实说,“首先,来薛府两日,我发现府中菜食是按照等级供给,因为食盒是从薛夫人处开始统一收走,到我的院子时,下人们已经收到了大部分食盒。”
“我见那丫鬟拎的盒子,大小款式各不相同,所以推断每个院子应该各不相同,但米饭不可能也分三六九等,所以大家用的都是一样的米饭,市面上的黍、粱、麦都卖起了高价,而薛家从上至下都是食白梗米。”
“再说我刚才所说薛夫人及薛大姑娘的穿戴并非捏造,因为她们在内院,寻常人也无缘得见,但的确奢侈非常。”
“昨日我虽是耍了小聪明,让那薛大姑娘花了不少银两,但我发现薛家在商铺都是记账,并不是真金白银交易,而且看那流水也并无结清的记录,这种情况下,老板还在卖力推荐,殿下、关大人,你们说这其中是不是疑点重重?”
屋内安静了几息无人说话,李承宇审视着方卿晚,关自在略有玩味的看着他,然后笑言,“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关自在的妻姐,殿下正想着让你在内院走动看看情况,你就来了,说说,你们是不是已经约好了?”
关自在明显是在给她松神经,听到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