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行威巧言善辩,李承宇也不跟他多做口舌,伸手扶他,“那是本殿误会廖大人了”,他将官帽递回,“如此廖大人更要收好这乌沙才是。”
这一来,官员都松了一口气,廖行威这么容易敷衍过去,感觉李承宇也是不敢随意拿他如何的,腰更硬了些。
从城墙上下来,官员们各自回去办公,苍离跟在李承宇身边觉得烦躁,李承宇撇眼看他,“怎么这么浮躁?”
苍卫大都是贫苦出生,看不得那些鱼肉百姓的狗官,人在边境顾不得那些礼法,也就直言,“九爷,这些贪官污吏明摆着就是不配合,您为何还要给他们脸面?”
“那依你的意思应当如何?”李承宇态度玩笑。
“属下觉得就该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看他们要不要命”。
李承宇笑起来,“那你还不快去?”
苍南没想到李承宇让他去,迟疑着说:“属下…属下去?”苍南只是冲动之言,被李承宇揶揄得不行。
“你不是要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吗?怎么不去了?”李承宇甩动身上的香囊,方卿晚给的香丸提神醒脑,让人心旷神怡。
“属下怕冲动行事,违了法制,害了殿下”,苍南抱拳说出心中顾虑。
李承宇这才点头继续往前,“你知道就好,无法治无以治天下,若是人人都用武力说话,那便无人讲理,无人安定,要让他们松口还得有证据才行。”
苍南受教,跟在李承宇身后不再做声,如往常一般。
那日夜里寒鸣予快马奔至,他先就让人递了边境的官员名单,太子的暗探无时无刻不在监视那边的情况,他拿着一份假文牒伪装成走亲的百姓。
李承宇素来治理有方,巡值的人昼夜交班,他害怕迟则生变,刚一进城便开始暗地里联络当地不满李承宇的官绅,包括北庭刺史、长史、司马之流策划了刺杀一事。
碍于李承宇兵权在手,那些油滑的官员之前都是背地里做一些事情,寒鸣予的到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激动起来,两权相争就会乱,乱起来肯定会争相拉拢他们,这样他们才好谋私。
北庭刺史廖行威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自然是不会明面上应承什么,便连夜召了自己的妻弟,司马卞令宜来,卞令宜出身贵族,没有廖行威深沉,但也有那么些小机灵,所以廖行威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
司马一职十分重要,管理军赋,直至调配使用均由其负责,手上还有些自己的兵权和执法权。
寒鸣予也不在乎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只需他们办两件事,一是联络那些不满李承宇的官绅前来相见,二是邀请李承宇参加一场答谢宴,这种少出力又讨好的事情,他们当然是乐意的,毕竟管着户部的是太子,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好不好,全看上面拨下来多少。
官员们前来两下一合计虽各有说辞,但都异口同声答应赴宴。
答谢宴当晚有几个精明或胆小的找了理由推说没有到场,但大部分的当地官员都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奉承着李承宇的功绩,李承宇陈然若定,端看除了自己,一个将军校尉都没请,就知道这庆功宴猫腻不少,提前摸了一颗方卿晚给的解毒香丸捏碎在手中丢入酒杯饮下。
边境的舞姬种族不同,长得好看许多,能歌善舞众多,乐器也是繁杂,汇在一起有另一番滋味。
李承宇饮下一杯大笑,“哈哈哈哈,好歌、好舞、好酒,廖大人,这般滋味的好酒,本殿还是在父皇那里饮过,您破费了。”
廖行威一听怕又要露馅,慌忙解释,“殿下,这宴是大家会儿凑的,不是下官的”,又指着酒说,“下官平日里都不饮酒,更不懂这黄汤的好坏,兴许是那掌柜的感恩殿下给他们带来安定,找胡人寻的好酒。”
那几个听见此话的官员看着他说谎不打草稿眼,中都是轻蔑,卞令宜做事不都是他支使的吗?还想把这脏事摊给众人,因此有一人端起酒杯来。
“殿下,廖大人说的是啊,微臣也是听说大家都有宴请殿下的想法,也来凑凑热闹,微臣敬殿下一杯,恭祝殿下真乐攻心无奈何,自行自坐自讴歌,云收净天千无滓,月朗渊澄水不波”,一句凑热闹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廖行威甩了他一眼,心里很是瞧不上。
酒过半巡寒鸣宇的人偷偷换上来,给李承宇上了酒缸,司马卞令宜装醉起身,歪歪斜斜提着一缸子酒走出来敬酒,“殿下,今朝一觉黄粱梦,只问仙人不问愁,微臣干了,殿下随意。”
李承宇本是端着酒杯真的想随意,但卞令宜一缸子饮尽,还把酒缸倒了倒半滴不剩,众人皆唤,“好”,纷纷鼓掌。
“殿下如何?”卞令宜问的是自己的酒量。
有人附和,“就这也想拼过殿下?”
“对啊,殿下定然不会差了你”。
这一起哄,李承宇就被架上了,苍南蹙着眉头很是不爽,李承宇放下杯子提起酒缸也不能扫兴,“好,本殿就陪你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