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不需要,今日起你们只要暗中盯着即可”。
等她回到自己住的惊春院,阚家的已经领着下人们在院中等候多时,一群人闲散的站着,还在叽歪闲聊,月茉有些生气,“是不懂得礼数吗?主母和大丫鬟都不在院儿里,怎么不得允准就进了院儿?”
月桃登记完下人的院子,拿着册子回来就听见月茉的呵斥声,看见一院子垂着头的下人也是皱起了眉,又看见爹娘躲在人群中不吱声,她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带过来的。
方卿晚淡定的走到门前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既然都来了,那便开始吧。”
春华院只留了一个仆妇守院,其余下人都是跟着过来的。
两个小丫鬟给方卿晚端来了桌椅,还沏好了茶才退下,月茉、月桃和龙肆为她布置了笔墨站在身旁,一盏茶后她才缓缓开口,“会说官话的站左边,不会说官话的站右边。”
下人们依次分散站开,阚家的站在了最前面。
“月桃、月枝,你们分别记录他们的年龄、籍贯、过往和会些什么,务必一一仔细过问。”
“阚家的上前来”。
夫妇上前颔首,“大姑娘。”
“我既分了府,就是方府的当家主母,你们应喊我一声夫人”,方卿晚的手指在茶碗盖上揉了一圈。
夫妇赶紧改口,“夫人。”
“你们是国公府的老人,依的自然是国公府的规矩,既跟着过来就不要想着过往那些旧理了,在我的府邸,自然是要依我的规矩,郑家的明嬷嬷明日会过来教习大家,还请两位配合”,碗盖发出刮动的声音。
阚家的以为是配合明嬷嬷管教下人,露出喜悦行礼,“知道了,夫人。”
“好,那你们也去登个记吧,等教习结束,我便会为你们分配差事。”
爵位下来后曹秋霜在家安分了好一阵子,这日去跟老夫人请安时眼眉无神,绢帕捂嘴不住的打呵欠。
大夫人忍不住询问,“妹妹可是昨日没睡好?”
“姐姐,这几日我总是梦见家母在下面吃苦受冻,怪我没有孝,总是不去看她,所以不甚安睡”,说完又是一个呵欠。
月红也在一旁接话,“是啊,二夫人都连着四五日睡不好了,婢子看着都担心。”
老夫人扶了扶抹额,吴妈妈给她捏着小腿转而又去捏头,老夫人顺势闭上了眼,她是个直率的,后半生作为家中长辈也是没屈就过,虽然孙女儿叮嘱不要动了声色,但还是不想给曹秋霜好脸。
方棠舟如今在朝中表面还是依附着曹丞相,大夫人知道还不是时机,所以这种场合只有她带着假脸相与,“既如此,妹妹也该去看看了,虽然香烛祭祀曹丞相是不会怠慢,但各是儿女心意,回来也好安眠。”
“是啊夫人,婢子也听说长辈托梦是要应与的,不然于身不好,虽然回去祭拜所需数日,既然大夫人已经这般说了,您也不要因无法侍候在老夫人身旁而伤神内疚”,这个圆场打得甚是精妙,其中内容丰富,大夫人不由得看了月红一眼,月红这才收敛着低了头。
曹秋霜假意斥责:“没规没矩,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分”,又如往常般温婉接话,“姐姐说得是,日日这般发梦也是闹得秋霜心绪不宁,我朝重孝道,自该回去一趟才妥当”,她起身朝着老夫人屈膝,“求老夫人赐个恩典,让秋霜回去守孝半月。”
老夫人没有抬眼,轻轻挥了挥手,算是应了。
曹秋霜守孝半月,加上行程前后算起来估么近一月,车马行装都收拾了整一日。
龙叁机灵,一直盯着那些人,然后回了慕云院,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禀报:“大夫人,婢子瞧着一整日,发现有些奇怪。”
大夫人看她的架势连忙让张妈妈将她扶起来,张妈妈笑嗔:“你这丫头,老奴昨日教你的规矩呢?也不知大姑娘是哪里收的你们兄妹几人,一个个跟府衙当差的似的。”
大夫人也笑,“这丫头聪明机灵又会武,就是性子太像男子了,是得张妈妈你多教教才是。”
龙叁别扭颔首,“婢子习惯了,婢子会改”,苍北是男子,教授的也是侍卫的本事,她一下子有些不习惯。
大夫人素来和蔼,温笑着说:“好啦好啦,说吧,哪里奇怪了?”
龙叁习惯性要抬手,稳了一下屈膝道:“回大夫人话,二夫人那头的人从院里搬出的箱笼包袱很少,倒是在外面采买了许多用度,最奇怪的是连吃食都采买了不少,带的人手也很多”,怎么瞧怎么不对。
张妈妈揣着手思考,也想不出个所以,半天冒出来一句,“这般说着倒像是媳妇带着东西回去贴娘家,但曹家哪里需要二夫人去接济呀。”
大夫人也想不出这般举动为何,听张妈妈分析就念叨起:“贴娘家…接济…”一个猜测在脑中闪现,“难道她不是回祖坟尽孝?曹家已经尽数搬来京中,那她是去看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