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带着新收的徒弟离开了破院,尽管他仍然不放心自己的两个兄弟,但是在塞德里克这位仙佛一样的老师保证之下,仍然不得不随着离开。
因为塞德里克吓唬他,不离开,反而会加重他们的劫难。
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塞德里克直直往城隍庙走去,现在春色正好,人流如织,翠色的罗绮,金色的珠钗,吆喝声,笑谈声,隐约的丝竹声,映成出一片繁华的景象。
虽然王贵一对城隍庙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但是这次反而又一种别样的欢喜之情,大概是扯了金锁,脱了樊笼,自然看到了一片新天地。
突然塞德里克叹息道,“如此盛景,但盛极而衰,纵使圣人一流,为之奈何。”
王贵一听不懂,但还是小心的记下来,就像他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在窗边听到的两位童子的辩论比夫子讲的课还要复杂一样,现在不懂,记下来,以后就懂了。
“道爷。”一位七层楼阁的小二看到塞德里克师徒走过来,立马迎了上来,虽然两人一位衣着华贵,腰间别着淡紫色玉葫芦,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好生奇怪,但联想到戏曲中的段文,顿时向王贵一投去羡慕的眼光,这是撞了仙缘啊。
“二楼靠窗临街的包间,顺便送一套合身的衣服过来,武夫短打就行。”塞德里克吩咐道,递过去一锭银子。
王贵一小声地在塞德里克身边提醒,“老师,我可以要三套吗?”
塞德里克哈哈一笑,“三套。”
说罢,就带着王贵一上楼,小二紧随其后,仙缘在前,他也想要试试机缘。
塞德里克看到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又贴心地送来洗漱热水的小二笑着说道,“我久不履尘世,如今你我相见也是缘分,当然不会少了你的机缘,你先去将衣服送来,再在下面买些小食,若速度快些,自有你的好处。”
小二连连点头,眉眼之间的喜意几乎要溢了出来,今日如果入了这位道爷的法眼,明日自己说不得就飞黄腾达,拿回卖身契,入了道籍。
王贵一用热水快速地洗漱好了之后,看到塞德里克正在窗边看街景,好奇地问道,“老师以前都在仙山中修行吗?”
“不算,只不过像这样的景象,以前也只是在电视中看过,亲眼目睹别有一番滋味。”
“电视?”
“就是仙界的戏剧,我们都是通过电视来看你们的。”
“真是神仙逍遥啊。”王贵一仍不住感叹道。
突然,塞德里克一拍手说道,“机缘已至。”
王贵一仍不住顺着塞德里克的视线向街面望去。
却说刀疤脸虽然被塞德里克放了,但是一身胆寒,浑浑噩噩,后怕不已,寻了一家小店,喝了两壶热酒,心情才舒坦了不少。
等从小店中出来之时,已是神色微醺,走路都摇摇晃晃。
另一边,从成衣铺中出来的小二,满心欢喜地小跑回来,正在街边买咸阳有名的豆腐脑。
刀疤脸一路摇摇晃晃,几近横行霸道,但周围行人看他膀大腰宽,小心避让,免得惹了祸事。
正在街边买完豆腐脑,提着衣服和吃食的小二,眼看机缘在前,正想要小跑回去,不料和刀疤脸撞了个满怀,油汤泼溅,淋了刀疤脸一身,也将新买的衣服弄脏。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小二惶恐万分,带着不甘,恼怒,愤懑,虽然道爷给的钱够自己再买十几套,但是这一来一回,岂不是让那位道爷久等?
那这机缘估计也将离自己而去。
小二怨愤的眼神被刀疤脸瞧见了,本来今天就出门不利,得罪了大人,难道还得罪不了小人?
酒壮恶人胆,他一把抓起小二的衣襟,提了起来,“凭他娘的蠢货,你也敢撞了大爷我?”
小二神色变幻,一时间不知所措,而他揣在衣兜的几块碎银子,在这一撞一扯之下漏了出来,刀疤脸一看到银子,露出笑容,“呦呵,还是个有钱的主。”
说着就将地上的碎银抄在手中,“这就当你的赔罪了。”
见到仅剩的希望被别人抓住,即使小二再惶恐,自此也定了神,不顾双方力量的差距,和刀疤脸扭打成一团。
有些微醺的刀疤脸一时间还真的摆脱不得小二,情急之下,掏出身后的短刀想要刺向小二,但被小二双手抓住,两人僵持不下,短刀刀尖来回移动。
一狠心,小二猛地头槌,刀疤脸哎呦一声没了力气,小二夺下了短刀,刀疤脸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想要抓扯。
情急之下,小二拿着短刀往前一送,顿时世界安静了。
片刻之后,周围的人惊恐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只留下目若呆鸡的小二和胸膛插着一柄匕首的刀疤脸。
看到这一幕,即使对刀疤脸再怨恨,王贵一也神色复杂地看向塞德里克,“这一切都是老师的算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