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屡次失利受挫,心中的怨恨也又多了几分,他捏紧茶盏,幽幽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他没机会回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太傅见国公怒气难以压制,便试探道:“这分明就是公然欺压大皇子,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国公意下如何?”
国公募然扭头望向萧太傅,脸色阴沉地劝诫道:“太傅,如今老夫只是暂时受了挫,您可千万要稳住阵脚。您若是也随意倒戈,那往后太子之妃可就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女了!”
萧太傅听了这话,脸色微变,立刻起身表明心迹道:“国公大人,臣忠心耿耿愿一直追随您,共扶大皇子成就大业!”
国公稍稍冷静下来,又抬眸淡淡道:“罢了,坐吧,老夫还有事要你去办。”
“国公请说。”
国公所要做的事便是托萧太傅去笼络朝中大臣的心,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又好收买的大臣。
国公向来懂得运筹帷幄,也为自己留了后路。如今公然被皇帝打压,还被分走了兵权,若是再崭露头角是于自己不利,如此就只能利用群臣进谏来制造声势。
萧太傅得了令,便就换了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遮掩身份匆匆往那些大臣的府上去。此事非同小可,毕竟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人得势其他人的前程也就无忧了,故萧太傅也格外上心。
后几日的时间,萧太傅一逢有空便去朝臣府上叨扰,所幸那些大臣往日都与大皇子及国公交好,也都是懂得局势之人。
无需过多劝导,那些被选中的朝臣也就明白了国公的用意,只要不是极为糊涂之人,都懂得迂回配合。
往后的几日,每日下朝后皇帝都要将宗政衍留一阵子。一是向他询问近日功课的情况,二是命他帮忙翻看奏折。
起初,宗政衍还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自己没有资质去批阅奏折。
谁知皇帝只是笑了笑,随后又一脸笃定地表示万事都可以从头学,只要有心济天下的胸怀,这些小事不成问题。
宗政衍得到想要的重视与支持后,心里的忧虑似乎是少了些。可朝中之事向来是风起云涌,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真正得到永久的垂怜。
没出几日,朝堂上果真又起了波折,那些经过国公授意的大臣纷纷开始提出抗议。
“皇上,刺杀一事所查出来的证据并不能直接判定是大皇子,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呐!”
“是啊,皇上!大皇子心性纯良,绝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还请皇上明察此事!”
“皇上!微臣认为在猎场大皇子舍身相救一事已经足以表明他的衷心了,还请皇上不要被奸人所迷惑,伤了父子之情!”
“皇上!眼下蛮夷使臣还在京中,刺杀一事出了岔子也就算了,若是宫中连您和大皇子也闹的如此不和睦怕是真叫外人看笑话!”
众大臣面面相觑,又一唱一和,无疑都是在为大皇子辩护。如今宗政衍得了重视,若是皇上再度因为刺杀一事对大皇子百般冷待,恐怕再难恢复往日之势。
话音一落,朝下众人又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大部分都是在替大皇子鸣冤而来,国公神色冷淡地瞥了一眼,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宗政衍听着这些话,也神色自若,没有半分异常,只要是和大皇子有关的事,他都不宜插手。
朝堂之上的皇帝神情肃穆又庄严,他斟酌了一番方才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暂时没再继续追究。
宗政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却默默在心里将那几位发声的大臣给记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国公和大皇子的党羽,若是深入调查,必定也是漏洞百出之人。
皇帝并未言语,朝堂陷入僵局。
可那群大臣依旧是不依不挠,便又继续开口觐言,为的就是让皇帝进退两难,陷入纠结。
“此事日后再议!退朝!”
皇帝终究还是不耐烦地起身冷言冷语道。
文武百官还未反应过来,皇帝已经挥袖离去,大家无奈也只好结伴离去。
宗政衍沉思了片刻,却觉得眼下的局势很是明了。国公与大皇子失了势,自己又日渐得到重用,即便他们没有明面争锋,暗地里也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宗政衍微眯双眸,又抚了抚眉心。他们针锋相对步步为营,若是坐以待毙,也只是在消耗时间,倒不如主动出击。
宗政衍下定决心后,便毅然决然去了御书房。皇帝听闻,便命苏公公请宗政衍进去坐。
见了宗政衍,皇帝情绪缓和了些。
“衍儿过来有何事?”
皇帝不解道。
宗政衍又下定决心,一脸笃定道:“父皇,今日那些大臣说的也不无道理。儿臣想了想,大家都是顾忌到儿臣的身份,儿臣自小在乡下长大,自然是比不上大哥见多识广。父皇身子才好些,儿臣不愿父皇为此忧心头疼,便自请回到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