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心有余悸地看了宗政夜一眼,才踌躇道:“王爷若是真的愿意帮我这个忙,那咱们就亲自去验货。”
宗政夜等的便是这句话。
两人出发前,宗政夜暗自吩咐暗卫准备了披风和帷幔,置于马车里。
马车慢悠悠地驶向城郊的码头,车里的气氛却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两人坐的不远不近,可心思各异。
萧离虽然面无难色,可心里却紧张极了,一直在拼命思索待会儿若是暴露了该如何收场。
宗政夜左手执扇,目视前方。这是第一次与萧离同乘马车,也是两人第一次坐如此之近,宗政夜心中竟起了一阵似有若无的涟漪。
一阵淡淡的龙涎香悄然打断了萧离的思绪,她若无其事地嗅了嗅,倒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不知这是马车里的熏香还是宗政夜身上的味道,萧离感受到二人距离很近,突然有些不自然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才缓缓靠近码头。下车之前,宗政夜收起折扇,一本正经地嘱咐道:“待会儿把这帷幔戴上,码头人多眼杂的,别损了本王的清誉。”
说着,宗政夜便抬手把帷幔递到萧离面前。
萧离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帷幔,又轻笑一声道:“王爷果真不愧是皇家之人,竟还如此矫……如此讲究……”
本想说矫情,萧离反应过来立刻改了口,又微微接过帷幔,漫不经心地戴上,可心思却在那批货物上。
两人一前一后往船上走,暗卫说明来意后,船边的衙役一看是摄政王,立刻恭恭敬敬地让道。
萧离一脸沉静,乖巧地跟在宗政夜身后,又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摄政王的名号可真好使,走到哪都好像一张特别通行证似的,无人敢阻拦。
宗政夜上船后,便自顾自地往里走。
船舱上堆放了许多类型的货物,遥遥望去,码头边还有不少船夫正在卸货。大家看到船上来了贵人,纷纷好奇地观看。
萧离倒是从来都不介意别人的目光和注视,可宗政夜微微一笑,沉声道:“待会儿你可得听本王的。”
萧离不明所以,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暂且忍忍吧,毕竟是自己先有求于人。
“你被扣的货物在哪?”
宗政夜一脸疑惑地问道。
萧离往前指了指,宗政夜放眼望去,是一批封装好的酒坛,粗略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
宗政夜挑了挑眉,缓慢踱步过去,萧离心里七上八下的,也跟着过去。
宗政夜围着酒坛看了看,又俯身去观察坛身是否有什么裂痕,又直起身来伸手敲了敲坛身,并没有发出什么奇异的声音。
萧离的心仿佛悬到了嗓子眼,她立刻上前,假装若无其事道:“王爷,这些酒坛在船上也颠簸了许久,怕是并不结实,您轻点。”
萧离哪是怕酒坛不结实,酒坛底部有隔层装着火药,又利用酒香盖住了火药的味道。若是不细究,无人能轻易发现,可若是宗政夜,萧离心里就没什么底气了。
宗政夜听出了萧离话里的意思,便不再深究,原本这事也就是为了逗逗她,目的已经快达到了。
随着宗政夜转身,萧离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宗政夜又朝着她靠近,萧离有些诧异,只好再后退几步。
宗政夜笑而不语,步步逼近,直到将萧离逼至船舷的窗棱边缘,萧离没站稳脚跟,半倚靠在窗边。
谁知宗政夜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眉眼含笑,忽地俯身靠近,又伸手轻揽住萧离纤细的腰身,柔和的双目盯着萧离。
扑面而来的龙涎香让萧离有些困倦,她微微愣住,不解地看向宗政夜,那颗沉寂的心开始扑通乱跳。
“王……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请您注意分寸。”
回过神来的萧离,挣扎了一番,又冷淡道。
宗政夜却丝毫不放手,冷峻的面容又靠近了几分,似笑非笑又言辞暧昧道:“你不是要请本王帮忙么?若是不这样表明你我的关系,恐怕那些衙役不会轻易放货的。”
原来他之前所说的配合是这种意思,亏他之前还假正经让她带帷幔,怕损了他的清誉。
萧离听了这话细眉紧绷,别过脸去,悲愤至极,一时之间没了别的动作,只能任由宗政夜揽着她。
这是她求人帮忙,又怎能突然放弃呢?
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宗政夜低头看着萧离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顿时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含笑。
再仔细一看,只见萧离面色白皙,帷幔外的眉眼清丽如水,细长的睫毛扑闪出好看的弧度,给人一种轻盈之感。
码头上那些衙役和船夫看了这惊人的一幕,顿时都忍不住揉揉眼睛驻足观看。
“还没好吗?”
萧离感觉腰都酸了,叹了口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