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和妇孺,完成纸鸢的制作,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不停向这边张望。
像是准备欣赏自己作品的升空,又像是对花惜妍悄悄打量,只有那三层巨大的纸鸢,静静躺在地上,像一只随时会飞起来的大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还要在等上一段时间的时候,在下落气流的厉啸声中,巨大的纸鸢忽然一闪到了半空,像是小了一圈,接又是一闪,纸鸢又变小了一圈,那捆散着的粗绳,一顿一顿,不停的向天上伸去,转眼就没了大半。
这时,那群工匠才忽然爆出喜悦的笑声,他们相互道贺,纷纷走上前来,紧盯着直竖上天的绳索,看到纸鸢不再变小,这才纷纷拉起绳子,吆喝着,向镇外的路上跑去。
夏辰按照条幅上所写,连续几次施展移物神通,将纸鸢搬运到了云间。
望着层层叠叠,漂浮在身下的巨大纸鸢,心想,“这样就行了吧?”
之前,纸鸢在地上的时候,他在天上看,就觉得已经很大,现在离近了,更是觉得大的夸张,那些编织框架,看着细小的铁枝,居然根根都有三指粗细,上面蒙着的布匹看着也是厚度惊人
何礼根本就没去看这些细节,他迫不及待的松开夏辰的大腿,向纸鸢上坠去,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早就受够了上下来回折腾,见摆脱的办法就在身下,他连一刻都不想等。
三层纸鸢,在何礼扑过去的刹那,瞬间多出来三个洞,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刻之后,看到纸鸢正迅速离自己远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从纸鸢上穿过,正在向地面跌落。
一声惨叫,从嘴里被挤压了出来,他在心中悲愤的抱怨,“什么破主意,一点都靠不住。”
不过抱怨归抱怨,却没耽误他寻找自救的办法,所以在夏辰还没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风筝的那根牵引绳索,顿时想起孩童放纸鸢时的景象。
“真蠢!”何礼心里暗骂一声,“和这个小爷爷,啊不,和这个小混蛋待久了,连我都变笨了,等老子脱困,看我不杀他们个血流成河?对!那块雷符也要拿回来。”他露出狠厉的神情,想都没想,一把向那绳索抓去,顿时青烟从手中冒出,焦糊的味道也传了出来,下落的速度,却也跟着缓了一缓。
又是一声惨叫,何礼急忙松开抓住绳索的手,他怕再晚一会儿,两只手掌就会成为焦炭。
“你修炼的不是傀儡道法吗?”夏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不解问道。
何礼的双手不断颤抖,掌心已是血肉模糊,听到夏辰的询问,他抬起蜡黄的面孔,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我的爷爷,我修的确实是傀儡道法。”他没明白夏辰问的目的,疼痛折磨的他不愿思考。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牵引绳索,夏辰问道:“你的神通不能保护你的身体吗?”他觉的何礼滋养的傀儡,凝成弯月锋利无比,散开之后也应该能附着在身体表面,形成保护才对。
何礼闻言一呆,心想:“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样施展神通?”但是,一丝不祥的预感,随即在心中升起,“这小子不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他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到夏辰的声音传来,“你的手,还能抓吗?”
何礼心知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强笑道:“有些勉强,有些勉强。”
“那就是可以抓了?”
何礼露出可怜的表情,无奈而哀怨的说道:“我的爷爷,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啊?直说就好了。”
夏辰说道,“当然是让你帮我试试,我的办法了。”
何礼偷瞄了一眼,躲开了他的目光,心中不屑道:“呸!说了等于没说,简直就是屁话。”
下一刻,两人再次回到云间,来到了那个正在缓缓飘行的纸鸢上方,再次俯冲了下来。
夏辰的想法不算复杂,实施起来倒也容易,但想成功,却是千难万难。
看到何礼的血淋淋的双手,他立刻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随即打消了用手去抓那些铁枝的想法。
从何礼的尝试中,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几次下落产生的冲击,早就超过了自己的力量,他根本就不可能抓的住那些铁枝,如果强行去抓,无论成功与否,都一定会受伤,更不要说之后带着别人,一起脱险了。
所以他把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何礼,背后的逻辑就是,反正都已经受伤了,再多一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如果花惜妍和夏禾远能站在旁边,那么此刻,落在他们眼中的景象,就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黑影,画出一条笔直的黑线,直接击中了纸鸢。
巨鸟一般的纸鸢,瞬间像被打断了脊梁,高速掉落了下去,外面的蒙皮在高速下落中,不断被掀起撕碎,渐渐露出里面,扭曲变形的铁枝,片刻功夫,三层蒙皮都已破损大半,但下落的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何礼口鼻喷血,双目无神,像一片树叶般挂在纸鸢下面,之前,若不是他有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