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溪望着空荡荡的车厢，忽然问道：“奇怪，不是说车里还有一位夫人吗？”
这句话，提醒了在场的另外几人，他们顺着习溪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却见车内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人？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很清楚，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只能是莫铁山，所以目光也自然转了过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莫铁山却阴沉着脸，摇了摇头，说道：“车里这位夫人，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过她的声音。”
说话间，几名把式已经赶了回来，其中一人带着哭腔，说道：“莫老大，陈老板和他的两个侍从也死了。”
旁边一人，接口道：“还有金宝来一家五口。”
接着又有一人补充道：“周掌柜一行三人。”
莫铁山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沉默片刻，说道：“都跟我来。”然后就向车阵中，那些铁锅走去。
他向把式们吩咐道：“立刻将其他雇主都请过来，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清楚。”
夏辰向并行的习溪，问道：“什么是瘴精？”
习溪一怔，说道：“果然是大家子弟，这些年你一直在修炼道法？才刚刚入世吧？”
夏辰闻言，也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习溪说道：“瘴精是十年前现世，这几年已经近若消失，也难怪大哥你不知道。”
“十年前现世？”夏辰心想，“天启详实录上，倒是记载过类似东西，但语焉不详，这倒是个问问的机会。”
一念至此，他开口问道：“这瘴精与万里林海的瘴气有什么关联吗？”
习溪笑道：“不是有所关联，这瘴精正是那瘴气炼化而成。”
“瘴气炼化？”
见夏辰有些困惑，习溪解释道：“十年前异界之门开启，神谕大人转生失败，万里林海的鹰溅峡，就忽然多出了一片致命的瘴气，据说人沾上就会溃烂而死。”
“后来一位精通炼金道法的前辈，深入林海，用了一年的时间，将那瘴气彻底炼化，至此世间就多出来瘴精这种东西。”
“原来是这样。”夏辰回头看了一眼婢女的尸体，问道：“既然瘴气被人炼化为精，又怎么流于世间？”
习溪笑道：“这也是近些年，天启的悬案之一，有人说那前辈炼化瘴气，本就为了荼毒世间，还有人说，那位前辈为奸人所害，所以瘴精才会被带入世间。”
“我觉得第一种说法比较靠谱，不提这前辈做了好事，还要隐姓瞒名，就说这瘴精能用水解，也会让人觉得，如此炼化另有目的。”
“不过，今次这事儿倒也奇怪。”习溪声音一顿，“这瘴精倒也算稀罕之物，以往现世，所害之人都是声名显赫的巨富贵冑，有谁会在这小小的车队，用在无名之人身上？”
“难道？”他的目光，瞟向了敞着门的乌篷车，“那位戚夫人，也不是个一般人物？”
乌篷车上的人们，在各自车把式的带领下，三三两两的汇集到了车阵的中间，他们分别聚在自家取饭人的身边，询问和了解事态。
“都静一静。”莫铁山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越发冰冷，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受到一丝寒意。
“老皮，今天准备膳食，是怎么分工的？”他的目光落在了把式中间，一名矮胖的汉子身上。
老皮闻言，连忙挤到了前面，说道：“莫老大，今天是田野、曾二、单子叶备料，王五、杨纯、张新宝生火打下手，我、李爽和杜家驹主灶。”
莫铁山点了点头，向把式们说道：“大伙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地上，等一会儿让我发现谁身上还有东西，可别怪我不客气。”
车把式们闻言，犹豫了一下，就纷纷走出，将身上掏出的财物，扔在了地上。
夏辰见莫铁山对着把式们一一搜身，不解的问道：“他在找什么东西吗？”
习溪回答道：“应该是找盛放瘴精的器物。”
“若是真有，不应该早就处理掉了吗？”
习溪笑道：“确实如此，只是盛放瘴精的器物，处理起来却并不容易，若是扔到火中，残留的瘴精会重新化作瘴气，稍有不慎，不光是这些把式，就连咱们都会死于非命。”
夏辰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到也只能是扔了？”
习溪点头道：“可是，想不被人察觉，扔掉那器物，又谈何容易？所以莫铁山这么做，倒也明智。”
莫铁山搜完最后一人，仍然一无所获，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他不解的扫视着面前的把式们，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李爽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把式们闻言，面面相觑，老皮连忙说道：“他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备膳时就没出来。”
莫铁山问道：“他人在哪里？”
老皮指着一架乌篷车，说道：“就在放食材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