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一章,沈泽不耐的把书往桌上一扔,吃饱了撑着,他竟然来给人念书。
他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挑眉看着谢泽轩,那人一脸的意犹未尽,伸手准备拿书接着看。
沈泽有些不满,自己念了这么久,这人听着倒是舒服了,他压着声音低低道:“小哑巴,好听吗?”
谢泽轩点了点头,沈泽心里有些得意,但仍旧绷着脸,“这可是哥哥我第一次给人念书。”
谢泽轩也有些高兴,拿着手里的笔哗哗开始写着,沈泽等不及了,干脆凑过来,看着他写。
看着看着,他的脸就红了,上面清秀的笔迹愕然写的:谢谢哥哥,你真好。
谁是你哥哥啊,这小哑巴说话真大胆,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地把本子拿起来,“好了,接着给你念。”
两人的初识意外的和谐,就是沈阿姨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叛逆期的儿子能乖乖的和谢泽轩一起看书。
后来沈泽有时间就会来特教中心找谢泽轩。
周日沈泽要去他奶奶家,沈阿姨离婚了,但孩子双方共同抚养,周日就去陪陪老人。
所以沈泽从来没有碰到过程淼,他们也不认识。
意外开始于一年前,突如其来的体检,奇怪的医院。
某一天沈泽匆匆来找他,表情慌张极了,带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福利院,混上了火车。
然而终点却不是自由,在他们因为年纪太小,被乘务员拦住联系大人时,旁边的一对中年夫妇帮了他们。
他们说这是自己的孩子,沈泽点头配合,事后他们礼貌的道了谢。
后面那两人做的饭菜,他在迷迷糊糊间听到的话,后来谢泽轩再没有见过沈泽。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到了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里面有很多小孩,年纪小的不会卖掉,年纪大的只能出去乞讨。
但好手好脚的怎么会有人可怜呢,那些人大多断手断脚,脸上有着狰狞的伤口。
开始时,谢泽轩不明所以,以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样。
直到他有一次好不容易偷偷溜了出去,却被抓了回来,被一脚踹到地上后。
滚烫的热水猝不及防地泼了过来,他捂着脸凄厉地呜咽着,其他人冷漠地看着。
有人给他潦草的抹了药膏,嘴里骂骂咧咧着:“本来看着你这张脸,还是个哑巴,也不是讨不到钱,既然想跑,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谢泽轩的伤愈合花了很长时间,最严重的时候都要烂掉了。
后来乞讨时遇到了一个医生,他给谢泽轩治疗了很久,把烂了的肉割掉了,一只眼球严重腐烂,只能取掉。
谢泽轩没有照过镜子,他也不敢照,但摸着粗糙的脸,看着周围人惊讶嫌恶的眼神,大抵是很丑的吧。
谢泽轩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基本愈合后他便想去找沈泽
但这些人没有放过他,刚刚走出医院就又被带走了。
这一次他们剁掉了他的两根手指,铁棍铺天盖地地砸在他身上。
但他不再害怕了,疼依然很疼,但这个残破不堪的身体还能再恶心吗?
他一日复一日的乞讨着,找到沈泽成了他唯一的执念,但他一直都未曾找到。
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会是沈泽吗?谢泽轩没有来得及确认,他想,他是要死掉了。
但他竟然没有死掉,一条腿断掉了,另一条仍然能走,他被送到了大巴上,和来来往往的乘客乞讨着。
谢泽轩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遇程淼。
这是一个距离他的家乡不知道多远的南方小镇,平时大巴车上也都是老头老太太。
所以看到年轻的男孩时,谢泽轩特地多看了两眼,也许会是沈泽呢。
但他不是沈泽,眉眼间的熟悉感,是程淼。
他想起了那个会在周日找他玩的人,很像很像,谢泽轩试探地靠近他。
另一个人叫他程淼,真的是程淼。
失望了太多次,他有些难以置信,如同游魂般,到了终点,看到了警察。
那些人被抓起来了,他终于逃出来了,对啊,要找,要先找到沈泽。
谢泽轩努力回忆着一年前他们跑了出来,那是一趟开往哪里的车呢?
那对夫妇是什么样子?
他们后来还送了人过来,只要找到他们就能知道沈泽在哪里?
警察审讯室,谢泽轩说不出话来,他握着手里的笔,笨拙地在纸上写着。
手一刻都不敢松,他一遍遍地写着,沈泽,沈泽一起被拐走的,要找他,找他。
看着旁边的女警都于心不忍,一再的保证她们会帮忙查的。
调查的重点还是在大巴司机和打手那边。
据他们交代真正的老板是一个开公司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不清楚。
还有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