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摸着下巴,随即看着阿廖沙。
刚才大部分的讲述都是这位冷静的人类术士所说的,而且因为太过冷静,把这本来有点焦躁的场面都控制住了。
被安置在炼金工坊里的雨果连昏睡都不太.安稳,他的英俊脸庞有些扭曲,偶尔青筋暴起,就连手掌也偶尔握拳或者是拱起成弓状,就好似——
他的胳膊有些隐秘而不容易被察觉的突起,就好似皮肉下有什么在滚动般!
寒秋观察到这一点,悚然一僵。
他抬头看了眼这屋里的人,然后一言不发地把阿廖沙和阿勒苏给拉到自己的工作间里。
简单粗暴地触发了一连串的法阵确保隔音以及不会被其他人破防后,寒秋才咽了咽口水,对阿廖沙和阿勒苏说道:“雨果可能失控了。”
大个子兽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冷静的人类术士起初有些茫然,随即那双清澈的眼眸荡起了涟漪。
“你是说堕落?”
雨果紧张舔了舔嘴唇,看了眼高大的阿勒苏和在阿勒苏的衬托下显得极为娇小的阿廖沙,“雨果拥有龙族的血脉,之前在经过康斯坦丁的传承后醒来,再到参加小队探险,这里面看起来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唯独一点……咱们领土里这么多失控的人,大部分是怎么失控的?”
阿勒苏喃喃自语:“修炼……”
在锤炼自身的同时,也要谨防失控的可能。
而刚刚接受了大量传承的雨果,是不是就是因为在传承中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继而有了失控的可能?
想到这一点,雨果顿觉自己把阿勒苏和阿廖沙拉过来的举动不太妥,要是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雨果直接堕落了,那岂不是凉凉?
想到这里寒秋立刻打开了自己的禁制小跑回去。
阿勒苏紧跟着阿廖沙跑了两步,就看到人类术士骤然停下了脚步。
她极为冷静而克制地问道:“小领主呢?”
…
横跨了距离的小领主正站在伤冬之泉的上空。
伤冬之泉是一处小小的泉眼。
咕咚咕咚冒出来的泉水如冰般却能缓缓流动,就好似是液化后的冰层,但是触碰到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种黏糊糊却冰爽的触感。顺着这些冰层,大片大片的冰蓝色蔓延到泉眼的周围,散发着冰凉的寒意。
在这一处小小泉眼的周围,长满了某种如同尖刺的叶片的植株。
它们近乎活物,能像动物般捕捉自己的猎物,通体剔透的植株全身都布满了褐色的纹路,不动的时候就如同最清纯可爱的邻家小妹,一旦动弹就是凶猛的猎杀者。
以及,它们是长着jio的。
它们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滚动的心。
滚动其实是代指会走动的意思,而心——因为这类植株很喜欢吞噬猎物的心脏。
当它们不喜欢自己居住的环境的时候,这些剔透又布满褐色纹路的植株就会拔出自己的根须,直到遇到自己喜欢的环境才会再一次扎根。
不过在幽暗之林里,滚动的心这种植株生存的环境比较艰难。
毕竟林间基本没有活物。
除了偶尔回来探索的小队。
五苏停在伤冬之泉上空的时候。
伤冬之泉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这种长着jio的植株。它们蹦跶着,跳跃着,就是试图让自己能够触碰到五苏。
滚动的心那些极为渴望和蠢蠢欲动的念头如同空气般流入五苏的耳中,细碎而娇嫩的碎语被听得清清楚楚。
簇拥的植株看起来极为温馨,只除了一个问题。
过于密集的东西,哪怕再可爱都会带来一种扭曲的感觉,更别说地面那些很坚韧且密密麻麻的根茎还在不断蹦跶着。
恐怖又诡异。
安格斯混不在意那些密集到恐怖的植株,自上而下看着那泉水。
蠢蠢欲动了半天后,他从半空来了个立定跳水。
那些一旦触碰到就能彻底腐蚀人的冰冻泉水对安格斯来说就好似是冬泳般简单,粉红色的毛发在清澈的冰层中滚动了两下,伴随着周围那些剔透的植株,或许从远端看起来还有种异样的美感。
梅菲斯特的神父袍随着微风飘起,他正在看着五苏。
在他身前两步的五苏正左脚踩着右脚,圆润白皙的脚指头挨挨蹭蹭着自己,犹犹豫豫的小模样让梅菲斯特有些好奇。
好奇。
这样微弱稀薄的情绪一闪而过,梅菲斯特顺从着心意开口:“您若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请直接告诉我便是。”
他的语气极为平淡,普通得好似在问今日想吃什么的淡然。
可五苏听出那浓郁的、宛如不存在的杀意。
光是一小缕就足以把所有的种族给碾成肉泥。
五苏看着自己身后高了自己不止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