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陆染惬意地躺在浴桶内,脸颊被热气熏染得泛起红晕,
她眯着凤眸眼,手臂搭在木桶边沿,另一只手,散漫地拨弄着那热水,
耳房白雾缭绕,宛若仙气
眼前的画面都模糊起来,
陡然间,似乎一道红光划过,
嗯?什么东西?
陆染掀掀眼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好像变冷了。
眼前的白雾好似变成了血雾,
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陆染猛地坐起身,水声哗啦,诡异的画面和声音也如潮汐急速褪去,
方才的一幕像是错觉。
但陆染确信,她没看错,
啧,总不可能是死于她刀剑下的亡魂来找她索命了?
但仔细一想不对啊!
她自个儿不就是鬼吗?
她从不滥杀无辜,更何况那些人生前就打不过她,死后更是奈她不得了,
陆染眯起凤眸,指尖点了点空气,
“我记住你们了,待我死后,挨个找你们算账!”
这番威胁自然是没有作用,
回应陆染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但陆染闭上眼,那血色和怪声,再没出现扰她的清梦。
……
夜深了,陆染躺在榻上,
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好似飘在了云端,越来越高,
越来越高,穿过云海和九重天。
陆染猛的惊醒,入目的却是床幔,
黑夜里看不真切,可她不记得,
这个床幔有那么矮,都快顶到她鼻尖了,
不对劲!
陆染下意识转头看去,
就见那榻上
——她的身体,分明侧躺在那儿,
双目紧闭,安然地睡着。
那她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灵魂出窍了?
陆染想要抓住身旁的东西,
可自己的魂魄越飘越高,
手指穿过床帷,摸不着,抓不住。
阎王爷这是要收了她啊……
陆染苦笑着,反正这条命是捡来的,她早该死了,现在就算被抓回地府,也不亏。
陆染阖上眼,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
个屁!
早不收她晚不收她,偏偏临门一脚来收她,她很快就能报复狗皇帝了,
这个节骨眼上前功尽弃,叫她怎么甘心?
不行!
陆染双手合十,皱着黛眉,一脸虔诚地念叨:
“阎王爷啊……求您行行好,再宽限我一段时日,哦不几年,您不收了我这孤魂野鬼,我就给你们重塑金身修缮庙宇,帮人帮到底嘛,反正我都已经还阳了……”
不知道是她的虔诚感动了上苍,还是那重塑金身多少有点诱人,
陆染发觉自己的魂魄在往下坠,回到了躯壳里,
再然后她就浑浑噩噩睡死了过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清晨,
熹微的阳光从窗棂照进来,
陆染努力把沉重的眼皮掀开,
昨晚荒谬的经历,争先恐后在脑海里涌现,分不清那是不是梦。
罢了,管它真假,
横竖她是死后重生,早该去千恩万谢阎王爷了。
兴许昨晚就是提醒,她再不做些什么,怕是真的要被收走了。
正好今日休沐。陆染腾的坐起身,用过早膳,抓起斗篷胡乱披上,就往外跑,但到门口被君父拦下来,
“凝儿,你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去寺庙,去道观!”
陆染边喊,边翻身上马,
留下君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丫头,到底是去寺庙还是道观?
奇了怪了,真是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
君父上了马车,忽的他一拍脑门,
该不会是那平安符起作用了吧!
……
陆染骑着马,都城内外的寺庙和道观都跑了个光,
竟都没看到供奉阎王爷的,
陆染找了个面善的妇人一问,
对方都用见鬼的目光看着她,
“谁好端端的拜阎王爷呀?”
陆染:“……”
她呀!她是鬼可不得不拜。
陆染不死心又问了道观里的白发老道,
那道士云游四方,近日才回来,
捋着胡须道:“有一地称鬼城,那里供奉了阎王爷,但离都城有几百上千里路,姑娘你确定要去?”
陆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