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总觉得这些人像是在自己身上安了什么监控一样，但凡她心情稍微好点，总要出点什么幺蛾子闯进她的世界，吸引点她的注意力，再给她使点绊子。
林清也闭了闭眼睛，一狠心把手机屏幕按灭了，一把把手机扔出老远，到沙发的另一头的角落里去。
顾时晏看见了，眼角余光看到了林清也的屏幕，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了？”
“没事。”
“哦。”
林清也不说，他就不多问。
顾时晏把毯子往林清也身上扯了扯，继续搂着她看晚会。
晚会正演着小品，穿着大红大绿衣服的演员在台上嬉笑怒骂。
只可惜这几年的小品实在是乏善可陈，甚至连曾经那些经典的讽刺现实的题材都不会出现在舞台上，清一色全是催婚催育，要不然就是年轻人和老年人两代人之间的沟通矛盾，不管怎么样，最后一定都是化干戈为玉帛，然后大家一起喜气洋洋地“包饺子”。
公式一样，甚至连台词都大概能猜出来，再配上晚会特有的合家欢的语气。
此时煽情的音乐刚响，林清也佯装无事地低下头，捏着袋子里的薯片，看也不看电视机一眼。
顾时晏也被这种桥段尬得头皮发麻，思来想去还是把电视调到了视频模式，随便找了几年前的晚会集锦出来，播放着当个背景音。
林清也也没反对，只是眼睛从薯片袋子里挪到了屏幕上，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又过了很长时间，顾时晏抱了抱她，小心地试探：“刚刚怎么了？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林清也垂下眼帘，拈起一块薯片送进嘴里，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说误会我了，让我回去过年。”
“误会你了？什么误会你了？”
“顾时晏你跟我装傻是不是？”林清也有些无奈，拎住了他的耳朵，“那天进来得那么及时，你不要告诉我你跟我心有灵犀成那样了。”
“不装傻、不装傻，”顾时晏想到那天揭开被子，被子底下惨白惨白的林清也，还有些心有余悸。他握住了林清也那天咬的那只手腕，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检查林清也那天咬得究竟有多深，“这不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嘛，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可以不知道的。”
顾时晏轻轻亲了她一下，“就算我们结婚了，你也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
“……”
顾时晏想了想，补充一句，“但是不许在外面包养小白脸，你只能包养我一个，我又给你打工又给你照顾家庭的，你不能做负心汉。”
“……”林清也默了默，“你也觉得我会被人包养？”
“不是，我是怕你包养别人。”顾时晏说，“你肯定是不会被包养的，毕竟连我这么帅这么优秀的人都不能把你拿下。”
“……”
林清也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但又知道顾时晏说的确实没错。
在顾时晏之前，林清也不是没被人追过。
有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市场部总监，也有少年老成前程无量的法官，还有带些艺术气息的设计师，等等等等。
林清也收到过的表白也不计其数。
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像天仙一样”，到“以后你要是真做了律师我可不敢审理你代理的案件，怕影响公正裁判”，再到“那你怎么不把自己介绍给我”。
林清也都当是一句玩笑话，听过了，客气过了，就算了。
不同于顾时晏看似浪荡实则对纯爱的向往，林清也的心从来都不在这些情情爱爱上。
她早就失去爱人的能力了。
所以哪怕是顾时晏，林清也可以为了替他找回应有的公正，被绑架，被毁容，被人威胁。可一旦发现顾时晏想要掌控她，或者顾时晏可能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林清也转身就走。
她是她自己。
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个道理，她知道，顾时晏这个和她接触了只有一年的人也确信。
但是被她称为父母的人，不相信。
别说不相信了，这种脏水，他们比外人还要快能泼到她身上。
“我妈让我回去过年。”
对曹金莲，林清也没有那么干脆和决绝。
某种程度上，林清也觉得她也不过是被时代和婆家压迫到极致的可怜人。
但是血冲脑门的那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顾时晏把布偶猫放进林清也怀里，然后把林清也连人带猫一起裹进自己怀里，“那你想回去吗？”
“……”
“你要是想回去，我就陪你回去。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就继续留在这里过年。”顾时晏把下巴搁在林清也头顶，“但是他们既然说后悔了，他们悔改了也说不定？”
其实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