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
急匆匆的声音将林清也从回忆中拖出来。
纪云生大步跑过来，抓住了副手的手臂，往手术室门口拖。
现场乱成一团，原本悬而未决的案子突然就可以板上钉钉地定为“故意杀人”，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纪医生，”副手还算镇定，“原本手术就快要进行了，我们先把魏南风推进去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也摧毁了他的造血细胞等待移植……”
“但是就在麻醉针都给谢涛准备好了，消毒准备麻醉的过程中，谢涛突然反悔说自己不愿意捐献了。我们问他什么情况他也不说。”
“刚刚他才说实话……”副手停下了话头，瞅了一眼纪云生，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阴沉的可怕，“他说他的骨髓根本就和魏南风的不适配，完全是因为之前的检测报告出了问题，至于是谁在里面动了手脚……我们还不确定……哎哎哎？纪医生？！”
“砰——”
话音未落纪云生箭步冲到谢涛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就是一拳。
旁边的警察如梦方醒，赶紧上去拦住。
医护人员也都反应过来，七手八脚过来将纪云生和谢涛分开。
“纪医生冷静一点——”
“注意您的手！”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魏南风的事情还没解决！”
“你们在闹什么？！”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二把手站在门口，斥道，“说服捐献者了没有？！马上就要过了最佳的时间了！闹什么闹？！”
小护士脸色惨白，小声回复：“老师……捐献者的骨髓……不匹配……”
“什么？！”
“刚刚他自己承认的，”小护士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重复了一遍，“谢涛刚刚自己承认，自己的骨髓和魏南风的根本不匹配，之前的报告有的是假的！”
“铛——！”
手术室里传来一声器械落地的巨响。
主治医生怒吼，“胡闹！谁做的假？！这是在杀人！赶紧！现在去库里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找全国的！立刻去！”
“还有，各个科室的一把手都给我叫过来！”
这几句话像是下了死神的通缉令，没过半分钟，整个医院就响起了广播。
接着陆续有穿着白大褂的上了年纪的医生出现在手术室门口，迅速换好了手术服，连个招呼也来不及打，直直冲进了手术室。
血浆不要钱一样从外面往手术室里运输。
暗红色的，一袋一袋，都像投进了无底洞。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手术室走出来，径直走向了林清也。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那人说，“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是魏南风的病危通知书，你既然是他的意定监护人，你帮他签一下吧。这种情况，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么轻薄的一张纸，上面似乎还有油墨的香气，墨迹还没干透，摸一下指腹都是黑的。
林清也接过来，却好像重逾千斤。
她膝盖一软，冲着医生跪下来，捏着病危通知书的手细细地发抖，“医生你能不能再救救他，多少钱都行……我求求你你再救救他……”
“小姑娘，不是我们不想救，”医生无奈地看着她，想要去扶，但手上消过毒的手套让他连拉一拉口罩都不能做，“但是这种情况……你要不赶紧跟他家人联系一下，看看要不要赶过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医生说完，转身又回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轰然合上，三个鲜红的大字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病危通知书写着，“魏南风，男，28岁”。
28岁，他的人生本来应该刚刚开始，可眼看着就要断送在手术台上。
至于要害他的人是谁，她甚至都不知道。
林清也盯着病危通知书上的那些蝇头小字，眼前开始重影。
突然她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清也！”
“林清也！”
有声音响在耳畔，但林清也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这一巴掌是替魏南风打的。
如果她当初能再坚持一点，不让魏南风去兼职。
或者细心一点，察觉到魏南风兼职的地方在哪里，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魏南风能按照他本来想好的那样，组建一个和睦的家庭，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也是这一巴掌让林清也清醒了不少。
她顾不得站起来，哆嗦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在通讯录里沉睡了很久的号码。
没响几声就被那边的人挂断了。
林清也又打过去。
反复几次，那头的人终于没了耐心，“你干什么？”
林清也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