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晏下午还有个跨国公司的企业破产会议要开,为了保障会议的正常进行,顾时晏一个下午的办公室都是紧锁的,谁都进不来。
中间顾时晏看见林清也站起身,拎了包,小跑着出去。
这些情况在律所里是很正常的,帮同事去法院送个材料,或者去接待一下当事人,等等等等。
可林清也这次很久都没回来。
久到后来顾时晏会议都开完了,外面暮色四合,楼下往来的车辆变得拥挤。
顾时晏出了办公室,走到林清也的工位上。
林清也走得很匆忙,电脑只是关机没有合上,桌上摊着的笔记本还夹着笔,歪七扭八地躺一半在键盘躺一半在桌上。
顾时晏蹙了眉,问旁边的同事,“林清也呢?”
边上的同事转头,看到顾时晏收起了脸上打工人哀怨的表情,恭谨道:“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听清也接了个电话,然后她就走了。”
“电话?”
“是啊时晏,”坐在对面的沈挽意静观其变,此时突然开口,“好像是从医院打过来的,清也是在医院里有什么牵挂的人吗?我看她一接到电话不管不顾地就跑出去了。”
医院里的电话。
医院里牵挂的人。
能让林清也这么一个冷淡的人,在旁人眼里都是“不管不顾地跑出去”的姿态,就只有一个可能。
魏南风。
顾时晏两颊的线条都紧绷起来。
半晌,没露声色,摆摆手,“你们继续工作,工作完成就可以下班了。”
“好的顾律师。”
“我这边的工作马上就完成……”
一声声程式化的回答里,顾时晏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林清也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顾时晏开口第一句话就问。
那边静默了一会,林清也说:“医院。”
“又是为了魏南风?”
“……”
林清也的无言就是默认。
顾时晏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还是耐住了脾气,“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工作结束了,我们回家。”
林清也的呼吸穿过长长的光缆,传到顾时晏耳畔。
顾时晏又忍了几息,“礼物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车后备箱里。”
“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她现在正在家等我们。”
顾时晏连说了两句,林清也那边都是沉默的。
顾时晏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最后一丝温和商量消失殆尽,“我现在去医院接你,你准备一下,我快到的时候给你电话……”
“顾时晏。”林清也终于出声,“我今天……可能不能去了。”
“……”
轮到顾时晏沉默了。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顾时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你再给我说一遍。”
“对不起,”林清也道歉,“南风的捐献者说要我今天陪着他做检查,哪儿也不能去。我……”
“要你陪他做检查?!”顾时晏冷笑,“林清也,你又打量着找个借口蒙我是吗?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就算是要求魏南风陪他做检查,也要求不到你头上来。”
“我没有……”
“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现在就派个人过去陪他做检查!”顾时晏的理智正在被一点一点撕碎,“不行我让纪云生这个副主任医生陪着他!陪着他一个一个做检查!不行我让院长陪他做!”
林清也那边悉悉索索了一阵,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过了一会林清也重新接通了电话,“对不起,他说他不同意……”
“啪!”
顾时晏当场就把手机甩了出去。
手机正砸在门框上,再砸在地上,裂出冰纹。
“时晏……”沈挽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似乎被顾时晏的暴躁吓到了,半天不敢迈进一步,“你……怎么了?”
“出去。”
“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我让你出去!”
“时晏……”沈挽意湿了眼眶,晶莹在眼底打着转,楚楚可怜。
女人的眼泪的确是能让顾时晏冷静下来的良药。
顾时晏走过去,弯腰把手机捡起来,“进来吧。”
沈挽意就踮着脚小心地走进来。
走到顾时晏桌前,小心翼翼地问:“时晏,我刚刚帮你查了一下,清也去医院,好像是为了一个叫魏南风的人……”
“……”
沈挽意见他不答,继续试探道:“清也和魏南风……是什么关系?”
“你有事没事?”“魏南风”这三个字现在就是顾时晏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