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出个“最不想被人看穿心思”的排行榜,顾时晏绝对长年位居榜首。
何况他利用女人的嫉妒心这种事情,说出去总不是那么光彩。
顾时晏的指尖摩挲着茶杯的杯口,“陈州,在我们这个圈子,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应该说得这么明白。”
“……可是时晏,”陈州头皮都紧了紧,但还是坚持开口,甚至换了对顾时晏的称呼,试图唤起顾时晏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挽意是真心对你的,你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会有多难过。”
“这些事情似乎不属于陈少应该操心的范围,”顾时晏油盐不进,看向陈州的眼神已经没了多少耐心,“如果陈少觉得她会难过,不如趁着现在把她追到手。有了新欢了,我这个‘旧爱’应该很快就能退居二线了。”
“二爷!”
陈州怎么也没想到,顾时晏真能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些话来。
他和顾时晏从小一起长大,也看着沈挽意和顾时晏情投意合。
沈家和顾家,都是名门望族,陈家确实差了一截。所以他看着沈挽意和顾时晏你侬我侬,羡慕,但也不会越矩。
沈挽意从出生时起就被告诉了,她未来会是顾时晏的妻子,是顾家的儿媳,所以沈挽意也一直以这个身份自居,学的那些东西,也都是做顾太太的东西。
什么刺绣女工,精湛厨艺,琴棋书画,舞会礼仪。
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成为了顾时晏的妻子以后,顾时晏不需要什么女强人,他一个人足以打理好顾家和沈家的一切。
可是一切从沈挽意走掉的那一天就好像突然变了。
再到后来顾时晏洗脱了罪名,伴随而来的是林清也的突然出现。
刚开始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毕竟林清也相比于沈挽意来说实在太不像个豪门阔太,没有那些金堆玉砌,他们这些人随便一个小情儿可能都比她穿的用的好。
更是埋头苦学,一到期末或者学校里有什么比赛的时候,连顾时晏都找不到她的影子,最后苦哈哈拿个几千块钱的奖学金。
不及把顾时晏哄开心了,顾时晏随手从手指头缝里漏出去的一星半点。
他常常在背地里嘲笑林清也的不识抬举和不识时务。
他一直以为顾时晏对林清也不过是玩玩而已,直到那场酒局,顾时晏当着沈挽意的面,把林清也叫过来。
看上去是沈挽意在作威作福,向林清也宣示自己的地位。
可是他了解顾时晏,顾时晏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跟林清也断个干净,林清也根本没有见到沈挽意的可能。
顾时晏不过是想看看林清也看到沈挽意时候的反应。
这个猜想在他看到林清也给了顾时晏一巴掌,而顾时晏竟然没让人把她的腿打断,就让人这么跑了的那一刻,得到了印证。
“二爷就这样不顾顾家和沈家的体面……”
顾时晏抬手支颐,“陈州,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
陈州舔了舔嘴唇,“林清也还真是厉害……”
“别把什么事情都扯到女人头上去,”顾时晏一笑,“你要是真的够胆量,就去追沈挽意,真追上了,结婚的时候我还给你封个大红包。”
可他知道陈州追不上。
沈挽意的野心太大了,小小一个陈家,不在她的攻略范围之内。
可顾时晏学了这么多年法律,讲究的都是权利义务的对等,讲究的都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沈挽意承不起,那自然也就戴不上。
陈州的笑容有些难看,“时晏这说的是哪里话,沈挽意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怎么……”
他对上顾时晏的眼眸,话在嘴边停了一下,看向林清也,转了话题,“就是不知道,林清也对你究竟是什么心思,我看她……”
“也没有拒绝别的男人的意思……”
那句话意有所指。
顾时晏顺着看过去,就见钱树抬手摸了摸林清也的头顶,举止亲密。
“草!”顾时晏当时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大步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清也躲开了钱树的手。
钱树笑了笑,收回手,“不好意思,看到你这样,想起了我老家的妹妹。”
“是吗,”不管钱树这个理由究竟是不是真的,碍于同事的情面,林清也都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很多人都这么说,可能我长相就是显得年纪小吧。”
“你们在干什么?”
顾时晏的声音阴森森地响在钱树身后,顿时这一片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钱树刚察觉到顾时晏的靠近,连忙转身,“顾律师,您怎么……”
“手上拿的什么?”顾时晏不看他,只直勾勾地看着林清也手上的螺钿的盒子。
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