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一声,又开始动手剥起手里的小龙虾来,只是眼神间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你不会跟她说我……”
“不是。”张伟打断肖树涵的话,挑拣着字句,又喝了一口啤酒,像是毫不在意般地开口说道,“我没跟她说你的事……桂城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打算试试追她……一回来我就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我对她有点意思。”最后一句话,张伟是一口气说完的,似乎怕对方突然发作,直接把问题都交待了。
肖树涵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眉头不自觉得一皱,突然带着点不善的口气问:“然后呢?”
“一时脑热,想试试看。”张伟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她说不好意思,对我没感觉,然后就说她要准备出差的项目资料,然后又说了句:‘谢谢,就这样吧,挂了。’然后我‘哦’了一声,那边电话就跟着挂了。我本还想问问她,是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拒绝我,没来得急问。”
“这个不用你问,我自己会问。”肖树涵倾身向前,拿起一根烤串低头啃起来,像是憋着一股闷气。
张伟看着肖树涵有点紧绷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时候跟她说?”
“不知道,等她出差回来再说。”肖树涵眼睛没抬,只管着啃手里的肉串,说话的口气有些生硬刻板,好像突然不想跟张伟多说话。
“我知道她对我没什么意思,桂城的时候……我看她时不时就都跟你走在一起……她应该对你有点意思的……”张伟也拿了一根肉串,放在嘴里嚼着,一边时不时看一眼肖树涵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肖树涵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笑容,笑说道:“你还真是心急!”
“唉……”张伟哀叹一声,心里终于是松下了一口气,这一整天他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因为这件事伤了他跟肖树涵多年的兄弟情义。不过肖树涵这个人就是这样,高兴不高兴就会立刻在脸上表现出来,变得快,转得也快,看他现在脸色好了,那就是说没事了,“这顿饭我请!”
“本来就是你请!”肖树涵歪着头,哼笑一声,“早知道我应该搓你一顿大的!”
“好!你要追到了白玎玲,下次我请你们两个一起吃饭!”张伟举起手里的啤酒瓶子。
肖树涵跟着也豪爽地举起面前的啤酒瓶,与张伟的相碰。
忙完一天的白玎玲,回到甲方安排住宿的宾馆里,扔下手里的包,一头倒在了床上。
兴义项目的甲方相当热情,从中午到晚上,两顿饭都安排了人特意接待他们。
当地少数民族喜好用白酒招待客人,所以饭桌上除了当地的白酒和偶尔有当地自产的蓝莓饮料外,其他酒和饮料一概看不见。
白玎玲虽尽量找着办法少喝酒,不是假装喝一口然后转身偷偷把酒吐在纸巾上,就是偷偷把白酒换成白开水。
但抵不过热情的当地山民又是山歌又是不住劝酒的,还是略微的喝了一小点,回来的时候,车在山路上一路颠簸,白玎玲只觉得头要炸开了。
喝得时候也没觉得什么,也许是白酒和蓝莓饮料混到了一起,加上回程时又是一路盘山的土路。到了晚上,白玎玲还是没忍住,回到住宿的宾馆刚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直奔洗手间大吐了一场,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白玎玲晕头晕脑地洗完澡躺倒在床上,总算觉得人好受了一点,心道,后天还要向政府汇报,明天一定滴酒不沾!这里人实在是太热情了!回头要跟接待的人婉转地描述一下自己今晚的惨状,让他们收敛收敛!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几下,白玎玲半眯着眼拿到眼前来看,是肖树涵的短信。
像是喝了醒酒汤,白玎玲立刻来了些精神半坐起身,舒服地靠在枕头上。心理一边想着肖树涵找她会是什么事,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心地查看着短信。
肖树涵:你出差了?
头一句的开场白不是问她担心的问话,心理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这也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白玎玲精神又绷起来了。
白玎玲:嗯。
肖树涵:去哪里了?
白玎玲:兴义。
肖树涵:什么时候回来?
白玎玲:后天给政府汇报完就回来。
肖树涵:嗯,好,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白玎玲:嗯,晚安。
肖树涵:回来我请你吃大餐。
白玎玲看着最后八个字,手指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肖树涵没有提到张伟向她表白的事,但这一段问候来得突然,又不自然。
想起她拒绝张伟时提过自己出差的事,她又很想问,为什么突然要请她吃饭?但似乎又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什么,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期待和一丝暖意。
她把身体往枕头和被子里缩了缩,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幻想起来猜测起来,最后在屏幕上手写输入了三个字回复了过去: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