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问道:“可知是何人,莫非乃是哪个大官家的姑娘?”
非是吴莺儿瞎想,而是她姑母曹二太太十分执着,意欲给儿子最好的妻室。
奶娘摇摇头道:“非也,梅姑娘也就是日后的大奶奶,她出身吴兴梅家,其父不过是在官学任职,并不起眼。”
吴莺儿闻言倒吸了一口气说:“那为何老爷会给表兄定下这样的妻室?”
梅姑娘的身份太低,跟她想的完全不同,这样的家世,她岂不是也能代替?
奶娘一眼就瞧出表姑娘的想法,接着说道:“这梅姑娘瞧着不显,内里大有来头。”
“怎么个有来头?”吴莺儿问。
奶娘也不再吊她胃口说:“梅姑娘的母亲梅太太出身不凡,乃是孔家旁支所出,故而梅姑娘凭母得贵,得了老爷的青眼。”
“竟是如此!”吴莺儿一时怔住。她自幼出入曹家,跟曹家姑娘们一起读书,自是比姑母见识多些,明白孔家代表了什么,而能娶到孔家姑娘的梅家,想来也不是她所知的普通人家。
不过纵使知晓梅姑娘的出身,吴莺儿仍是不惧,如今可不是前朝,又是满人治理天下,曹家背靠织造府,想来应该不会尊崇太多。
至少比起不知秉性的官家女子,梅姑娘的脾性应不会太差,她既已占了名分,那给她宠爱又如何?
毕竟表兄真正爱慕之人已然定亲,她凭借多年情分,如何不能在后院占据一席之地。
想到那位端丽出尘的姑娘,吴莺儿嫉妒的同时,又安心不少,一时间更是奉承奶娘,好替她在姑母面前多多美言。
转眼来到第二年春,曹梅两家亲事当日。
梅疏影顶着盖头被长兄背上轿,曹琪见她身段窈窕妩媚,五指纤纤如玉,一时竟被迷住,回过神来后知妻子应是个美人,不由心情大好。
他虽有心爱之人,但不妨碍他喜欢美色,所以身边侍候的丫鬟通房也尽是一些俏丽多姿的女子。
曹家人大多如此,故而曹琪并不认为自己有何问题。他想过妻子可能貌不出众,日后诞下长子后,只需给她敬重,现在看来,或许可以多宠几分。
如此一想,曹琪笑意加深,他骑上马,迎着新娘会府。
下轿后,梅疏影跨过火盆,牵着红绸跟着丫鬟往里走,直走到正堂才停下。
接着就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声,梅疏影跟着红绸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进洞房。
跟在后头的众人簇拥进房间,曹家的婶子、几个兄弟姑娘都跟进来了,吴莺儿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目光怔怔望着曹琪。
喜娘说:“请新郎挑起喜帕。”
曹琪在众人的眼光下挑起喜帕,随着喜帕缓缓升起,如玉如雪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随即整个房间静默无声。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姑射之仙,莫若如此!
喜帕下的女子美到了极致,仿若神祗鬼魅,不属于人世。
她的容貌绝美无匹,仿若钟天地灵气而生,瑰丽艳逸。她的肌肤如玉如雪,身姿纤秾合度,气质出尘脱俗。
这无疑是一个拥有着超乎寻常、令人屏住呼吸的美貌女人,她出现在众人眼中的那一刻,仿佛令时间都瞬间停滞下来。
慢慢的有人回过神来,眼睛仍不舍得离开片刻,嘴里还怔怔说:“仙乎?神乎?”
一个婶子眼神复杂的说:“琪哥真是好福气!”
众人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绝世美人是曹琪的新婚妻子,不免觉得很不般配,一朵绝世仙姝插在牛粪上,在场的男子们懊悔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
曹琪也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将盖头放下,不叫人见。
这番动作如同一盆凉水泼进人心里,众人失魂落魄的望着那顶盖头,试图透过去看下面的人。
吴莺儿不知怎么走出去的,像是失了魂一样,索性出去的人尽是如此,到不显得她有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