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日，宋如意去见过了宋平安，也见了葛教授，给葛教授带去了玉河村的土特产。
葛教授没见她，是他的助手见的。
他说：“宋小姐，你父亲的身体调养得还行，我们教授调了不少针剂过来，数据还算平稳。也许还会提前做手术。”
宋如意对这方面真的是一窍不通，但她知道葛教授的名号，那是她死之前能够在报纸上见得到的名字！也算是在那个时候，能够对植物人的研究有个更深刻的认知的教授了。
“我相信葛教授和葛教授的团队！我父亲交给你们，我们很放心！我父亲能够遇见你们，也是他的幸运。也许是上天怜悯……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
助手被她们的热情给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对这乡下人有了些许的改观。
“行，我们会尽力的。但是谢不谢的，你父亲……也是我们的实验对象，这也是葛教授发表论文的数据。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说完，他便加快脚步，回了实验室。
王淑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承受不住。
“如意……”
宋如意稳住了奶，“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我们不踏出这一步，爸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了……你要坚定地祈祷，要保佑爸。”
王淑芬紧紧握住宋如意的手，拉着她的手，蹒跚到了病房前面，看着里面输着点滴的宋平安，眼眶又湿润了。
“如意，我知道你为了你爸，算得上是折腾了……作为你奶，我也很自私……我希望你和你爸都能好好的……忙完这一段事之后，不管你爸怎么样……我们都回玉河村，好好地待着，哪里都不去了……大队那里有我去说，我们家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
宋如意明白，奶这是担心她会被挂上资本主义的标签。现在还不够自由，社会主义的市场还要几年才能实现。
但是，目前家里的情况……只能铤而走险！
“没事的，奶，爸这里一切还得依靠你。”
宋如意又塞了一百块钱给奶，让她冲进了坤是人民医院的账户。
这是基本的治疗的费用。
宋平安的账户是特殊账户，钱冲进去，也是按国家报销标准来报销的，是最大限度的。
但即使是这样，这一周就用完了账户里的一百块钱，又冲了一百块钱进去，已经足够令王淑芬咂舌了。
来医院花钱，那真的是花的比点滴都要快的。
宋如意陪护了一天，让万淑芬回去歇一歇，但是她不肯。
两个人陪伴着，一起去食堂吃早饭，一起去吃午饭，一起去吃晚饭，一起去排队打水洗澡洗衣服。
按说不会这么频繁地洗澡，但是王淑芬有自己的要求。
不能在外头丢脸了。反正水不要钱，衣服也足够，没什么好说的。
也不能让城里人瞧低了去。
二十八日，宋如意出门了，她去找郑志瑛了。
这一位是她的教书育人的老师了。在监狱里，也就她温柔隐忍，教她打人打哪个穴位，除了认字识道理之外，她勉强会得一双手数的过来的医理，也算是很好的人了。
她记得，她比郑志瑛早进去。
郑志瑛来的时候，双眼无神，空洞，任由人欺负也不还手，一直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直到被莎姐打醒。
说起莎姐，那真的是大姐大，比她都要早进去。但是在监狱里的派头比监狱长都要足，似乎是底气很足，有人保着。
而这位大姐大，打人那是毫不手软的，尤其看不起这些替人顶罪进来的，其中尤以替男人顶罪进来进来的，又尤以仍旧对男人难以忘怀的可怜的女人。
所以有时候，宋如意她自己都认不清，莎姐到底是有多坏，其次，她又有多好。
……
宋如意就在昆市，郑志瑛的诊所也在昆市。
她是个谨慎的人，就守在诊所所在的街道跟踪了两日，就完全把那个狗男人的行踪给掌握清楚了。
九月三十日。宋如意捂着心口就来到了郑志瑛这里。
郑志瑛身着朴素的白褂，拿着测心率的“U”型听诊器在一位妇人的身上查听，妇人喋喋不休，她也很有耐心，脸上都是温柔。
利索的短发偶有几根落了下来，在她的眉眼里更添几分淡雅。
排了好几个，终于到她了。
宋如意看着白玻璃背后的她微笑着叫她进去，她一时把此时温柔的她与那个失去了心神的女子重合在一起，心神踉跄，脚也踉跄了。
“哎，小心些。”
“欸好。”宋如意有些许的尴尬，但是她皙白的手就拿起了笔，在案本上记录着她的名字和地址。
“嗯？你是新河镇的？那你没办法在我们这里报销了，若是我们本地的居民的话，可以视病症具体报销一定额度。”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