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义诊回来,就看到小男孩正在他祖母的指点下炒菜,桌子上已经放着煮好的粥。他祖母见二人到来,起身笑着说“快进来吃饭。忙了一天了,累坏了吧?”
女姜也笑着回道“老人家,您身体现在怎么样?头还眩晕吗?”
老人说“坐久了,起身还是会眩晕的。”
那小男孩炒好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来,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吃完之后,他收拾了碗筷,要去给祖母熬药。
女姜又和老奶奶攀谈起来,问道“老人家,你贵姓?小兄弟又叫什么名字?”
“老身姓秦,这孩子叫秦朗,今年正八岁了。”
女姜又说到“你这边其他家人呢,怎么只带着这个孩子过日子,也太艰难了。”
老妇人听到这话,有些伤心,有些难过,苦笑着对李青云二人说道“两期大夫若是不嫌烦闷,且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那是在50年前。我还是京城的侯门小姐,嫁给了当时门当户对的另一家侯门世子。嫁过去之后,我们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日子过得很幸福。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成亲没有多久,就天下大乱,狼烟四起。
我丈夫也被派去四处平乱。刚开始还有消息传来,后来渐渐没了消息。
后来朝廷节节败退,京城之人也都逃走,我娘家人走的时候,想带我一起走。
但公公婆婆说什么也不走,要留下打听我丈夫的消息,我无奈之下只能陪着公婆留下。
自此以后,我就失去了我爹娘的信息,不知他们逃去了哪里,是否安好。
但是后来我丈夫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反而是暴乱越来越近,京城眼看就守不住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得收拾了些粮食细软跑去乡下老家避难。
在跑路途中,遇上乱匪。我们的细软及粮食全被他们抢走,只我和小姑二人,因打扮丑陋,浑身恶臭,没有被他们注意,逃过一劫。
可当时我已身怀六甲,孩子已经3个多月了,就这样一路奔波之下流产了。
当时公婆也因为奔波惊吓,一病不起,我只得强撑着身子,照顾一家的吃喝用度。
我与小姑一起挖野菜,掏鸟蛋,找老鼠洞。甚至学会了打猎,种地,种菜,砍柴,这样紧张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后来新帝登基,天下太平,日子渐渐好转。我们种三四亩地,又在周围种些菜蔬,养了猪和羊,一家几口的日子也过得去。还因为会刺绣,渐渐攒下一些银钱。
后来小姑子嫁给当地的一个秀才,那秀才运气也好,没过两年就考中举人,带着小姑子去外地做官呢。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小姑的信息。
只留我和公婆。他们在我的照顾下,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一直思念儿子。
每次我都温言安慰,把积攒下的银子交给公婆,让他们捐给寺庙,给丈夫祈福。于是每年都会把家中积攒的钱财,由公婆带着捐给寺庙。
后来直至公婆去世。我想方设法把二老埋葬之后。收拾他们遗物的时候,才在箱子中发现大量的来信。
原来我的丈夫并没有死,而他们二老也早就和他取得了联系。只全家瞒着我一个人,瞒着我给他们当牛做马,赚取银两,在寄给他们儿子。
看信上内容所说。我丈夫是投到了新帝这边。他当初战败之后被俘,后来投降。从一个小头目慢慢做起。
后来被当时新皇信任的一个将军看中,把他庶女儿许配给我丈夫。我丈夫自此朝中有人好做官升迁飞快,成了一个大头目。
他也思念他的父母,于是想方设法之下找到老家,发现他父母已经健在,还被我这前妻照顾的甚好。
他害怕被现任妻子发现他之前成过亲,不愿意把父母接过来同住。只得悄悄通信,叫他们安心与我住着,说我是个贤良孝敬之人,可以代替他照顾好二老。
而二老也是担心他在那里受到委屈,还把我每年辛苦积攒下的钱财悄悄寄给他。直到他们去世。对我没有透露半个字。
我一直以为我的丈夫是战死了,却没想到人家高官厚禄,娇妻美妾,儿女成群。而我却替他奉养父母,对他们养老送终。我自己的父母却到死不能一见。
这些也就罢了,公婆死之后,我孤身一人。倒也清闲,我年龄已过四十许,也没地痞流氓来骚扰我。村中之人也敬佩我伺候公婆是一个孝顺贤良之人,很是尊敬。
后来隔壁镇子有一个鳏夫,听到了我的事迹,想要娶我为续弦。他家中儿子女儿已成亲了。自己又还年轻,所以想这个老伴,陪他度过余生。
起初我并不在意,也没想着再嫁。只是那鳏夫见过我之后,却对我生出情谊。
一直来帮助我,时间一长,我也对他满意。想着或许可以在试着接受一段姻缘,反正我也是寡妇。我那前夫,他既能再娶我,又为何不能再嫁?
是他负我,而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