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立夏笑着问道。
周亦行这一次答应得异常爽快,拿起笔来将论文标题勾去,笔走龙蛇地在题目上方写了一个崭新的题目。
立夏满心好奇,凑到周亦行面前伸长了脖子看。
“《胡说》?!”
立夏怀疑自己眼花了。
费事把力得写了一个月,在周亦行眼里这十页纸就只是“胡说”?看着“胡说”这两个字跃然纸上,立夏忽然感到腹中一股火打着了。
可令立夏没想到的是,更可恨的还在后头,改完后周亦行只给立夏看了一眼,就将初稿撕成两半,干脆利落得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这下立夏傻眼了,怒火在立夏眼睛里闪烁着,似要把周亦行灼伤:“喂,你什么意思啊?写得不好就写得不好嘛,你干嘛这么侮辱人啊!?”
“怎么,他们几个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组训么?”周亦行躺回扶手椅内,依然冷冷地看着怒火中烧中的立夏,不为所动。
是的,来这里的第一天,宋歌就跟立夏说过这里的组训——“以他为准,服从安排,接受批评”。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周亦行了。
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对那几个学长也是如此。所以他”变态“的称号才声名远播。
“一个星期内,拿新的初稿来,要不然挂科。”
周亦行不但好不尊重她,还一个劲儿拿挂科威胁她,此时的立夏气得攥紧了拳头,心中默念:“周亦行,看在你长得帅的份儿上,老娘就暂且忍一忍!”
而周亦行继续漠视着立夏的怒火中烧,甚至来了个火上浇油。
“记住:第一,我是你的导师,不是你的心理咨询师,没有必要给你提供情绪价值,因为我讨厌揣摩任何人的心理;第二,我只看结果,没有好的结果,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是蠢货在白费功夫,而我讨厌蠢货;第三,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讨厌舔狗。”
立夏只觉得那股三丈怒火变作十丈,一下子冲破了天灵盖儿。
忍不了了,再也忍不了了!
凭什么?难道读研究生就得低三下四,毫无尊严?就因为你是老师?
不,我可以接受你的严厉,但是不能接受你践踏我的尊严!
看着如此专横霸道,冷酷无情的周亦行,立夏气得手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里,深吸好足一口气,表情才缓缓冷下,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不配当老师。”
周亦行瞳孔微微放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立夏道:“立夏,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配当老师,你听见了吗?!”
此刻,立夏表情更加坦然,英勇无畏地回望着来自周亦行的目光。
“第一,‘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才能因材施教,敢问周老师,连这点共情能力都没有,你施的是什么教?第二,‘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敢问周老师,只注重学业的结果,却漠视学生在求知过程中的进步与成长,你传得是什么道?第一句话是孔子说的,第二句话是韩愈说的,一个通过了教师资格考试的大学副教授,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周亦行大脑里在疯狂搜索着所有犀利尖刻的词汇,两片锋利的薄唇此时却怎么也张不开,而立夏显然还没有输出完。
“第三,‘‘舔狗’这个词是阿Q们造出来用来自我平衡的工具,他们一面龟缩在世俗的牢笼里止步不前,一面对勇敢追爱的人恶语相向,这是赤裸裸的精神胜利法!”
说完,立夏看向大脑宣布宕机的周亦行,眼角闪过一丝得意。
周亦行哑然,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从来只会让别人语塞的周亦行今天竟然在立夏面前语塞,这简直是一大奇观!
“哦,对了,最后这第三句话,是我说的。”
立夏扔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现场。
今天这件事算是打消了立夏对周亦行大半的幻想。
果然是远近闻名的没礼貌,没教养的“变态”施虐狂!
算了,算了吧。就是他周亦行是潘安在世,宋玉显身,立夏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感情了。
而此时,依然坐在扶手椅上的周亦行,嘴角上竟然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看来,这家伙还不算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