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对姐姐说过,做官就是管人,公鸡打鸣母鸡下蛋谁的活谁干。
这话不假,但他却没办法真这么干,本来县令和县丞一个为主一个为佐,现在就他一个,说白了,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是他的活,根本躲不开。
不过这也分什么时候,就说马上要来的这件事吧,他就刻意避开了。
这日过午,刚刚眯了一会儿刘全就被敲门声给弄醒了。
“大人,熊班头从外面带回四个人来,等着您去问案呢。”衙役禀报道。
“噢,知道是些什么人吗?”刘全问。
每次他都会这么问,原由只有一个,看是不是熟人。
“一个是东街的刘大埋汰……哦……叫刘勇,另外三个不认识,听说有一个是饭馆掌柜的。”
刘全一怔,心说这个大埋汰可真够无脑的,什么事还能让人弄进县衙来?这不是让兄弟难办吗?
这刘大埋汰是刘全的朋友,上任那天去街头相迎的就有他一个,刘全没少吃人酒肉。
“嗯,去看看吧。”
刘全穿了衣服,又去里间把一个食盒拎出来,递给衙役道:“给对面的于掌柜送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宅,衙役身份再低也属客位,自然走在了前面。
下台阶时衙役想着让大人走前面,便闪在一旁让路,不料食盒的盖子突然掉了,被身后的刘全一脚踩了个正着。
这笨蛋跳了一下便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栽了下去。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衙役急忙过去查看,就见刘全紧闭着眼龇牙咧嘴地吸着凉气,看样子摔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儿刘全才慢慢坐起身,一边让衙役扶起往内宅挪一边哼哼唧唧地说:“兄弟,让张主簿过问一下吧,我这腿疼得厉害,怕是伤到骨头了……。”
“噢,对了,请个郎中来……嗨!这梦做的还真准!”
“大人,都怪属下鲁莽,您看……”衙役惶恐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怪你,不怪你,快去办事吧。”
那食盒盖子是刘全故意弄掉的,摔倒也是假的,其目的只有一个,暂时躲避一下。
刘大埋汰是好朋友,真到了堂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自己这官还不知道做到哪天呢,可不能把朋友都得罪了,那是在堵自己的路,将来还怎么混呀?
刘全挺会玩儿,想着让张翼把事情弄明白再说,如果事小就过去了,事大也没什么,到时候有王法跟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再适时关照一下就行了,毕竟这县衙也不是他们老刘家的。
刘双说得对,这家伙太贼了,什么招数都能使得出来!
要说他这官做的还真不容易,广义这地方可不止刘大埋汰这一个朋友,若扎堆惹起事来可就热闹了,不用说别人笑话,光跟头都摔不起。
凡事都是这样,老大欺老二,老二欺老三,老三干瞪眼,张翼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坐在堂上,一样的没办法。
大堂上,张翼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四个人,然后问熊大虎:“熊班头,怎么回事?”
熊大虎看着其中一人道:“徐掌柜,你先说。”
那姓徐的掌柜趋前一礼,道:“大人,小的是东街来福饭馆的掌柜徐来福,今日晌午时这两位在店里打了起来,把柜台都弄翻了,后来是小人和伙计把他们拉开的。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事后却发现放在柜里的钱袋不见了,那是准备给肉贩的钱,整整二十两啊!”
“给肉贩二十两,你买多少肉啊?”张翼问。
“是一个月的肉钱,再加上前几日给宋家办席,比平时多了几成。”
“就不会是被别人趁乱拿走了么?”
“他们打架时根本没有人上前,拉开后也没有别人靠近,还能有谁呢?”徐掌柜苦着脸道。
掌柜身旁伙计模样的人也随声附和:“小的是伙计,确实没有别人进前。”
“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屈。
“大胆!让你们说话了吗?”张翼竖着眉斥道,然后一指二人:“分别报上名来。”
“草民刘勇。”“草民常发,在城外种了一块菜地。”
张翼看了看刘勇,冷冷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刘大埋汰翻了翻眼珠,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好干的,祖上留下了几处房产,靠租金度日。”
张翼面现鄙夷,颇有些讥讽道:“靠祖产度日,还真是不一般呀!说,为什么打架?”
“他骂我。”刘勇似乎很有理,脖子都梗了起来。
张翼探寻地盯着常发,常发委屈道:“他说草民一身猪粪味,让草民滚开,是以……是以……。”
“就因为这个动手打人?”张翼的目光又盯向了刘勇。
“是他先动的手!”“是他先动的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