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压根就把架子做成了架势,除了吹胡子瞪眼睛就是满不在乎地放肆,这一点他们老刘家没有真传。
最让属下们乐道的是,他竟在迎接知州时把大人生生叫成了大神,差点把知州大人的官威都笑没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别人说什么官升脾气长之类的闲话,除了在上司面前稍显尴尬外在同僚和下属间却弄得水乳交融,咸了淡了的都能将就,再刻意收敛些大体上也就说过得去了。
总之刘全这段时日还算自在,没有较劲的,也没有使绊子的,连满城的愤慨声都消停了,风平浪静。
张翼说的不错,之前压下的几件事确实不急,而且还有人在办,刘全这个代理县令只记得时常过问一下就行,至于其它什么财了税了的也都有人管,有姐姐这个大师爷看着没人糊弄得了。
如此看这个县丞也没什么难当的,即便做了县令也就是这档子事,一样应付。
然而世间之事不可能永远都是顺的,特别是在广义这种山狼水贼的地方,这不,令刘全感慨的闹心事还是来了。
这日傍晚,吃过饭的刘全竟无意间叹了口气,这在刘双看来简直不可想象,这家伙有事就会吵闹耍横,什么时候学会发愁了?当官真是出息人呀!
“怎么了?”刘双问。
“怎么了?被人骗了呗!”刘全泄气道。
被人骗了?刘双顿觉新奇,心道就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哪个不长眼的能骗你,便问:“说说看,这些年能骗过你的人不多,不过真能把你骗了这人也一定不简单,到底怎么回事?”
刘全又叹口气,把眼神挪向窗外,护院的两大一小三条狗正在夺食,他用手指了指道:“你看那小狗多猖狂,仗着母狗撑腰竟敢跟大狗呲牙,偏偏那大黄狗还处处忌惮,硬是不敢放肆!
姐呀,你看我像不像那只黄狗?”
“岂止像啊!”刘双忍不住嗤笑,俏皮的眉眼都挤在了一处,“没来由地拿自己当狗,你不是错把猫尿当酒喝了吧!”
刘全暗自腹诽,和这种心窍不开的人弄不明白,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
刘全的心事当然有来由,有些事像刘双这类中规中矩的人看不出,但瞒他却不容易,一般情形有一次两次就足够了。
张翼这人不地道,而童巡检就是他的腿子,这对从五花八门的痞子堆里混出来的刘全来说早就心知肚明了。
人嘛,凑在一起总是有远有近的,谁都一样,秦桧不是也有两个好朋友吗?
然而让他颇为惊叹的是,这俩东西不要脸的劲头似乎并不输他,且犹有过之,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