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紧闭着门。
薛群玉背着姜狸下了山,想寻个医馆,却求路无门。
每每敲开一家医馆的门,医者只扒拉几下姜狸的眼皮,便摆摆手,又或摇摇头。
就这样连续敲开了十几家医馆的门后,薛群玉站在街巷中央,望着萧瑟一片的漓川,顿感茫然。
身后的人儿飘飘似比纸轻,可压在心口的石头却有千斤重。
天无绝人之路。
薛群玉始终坚信这一句话,除非他死,否则不信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姜狸醒过来。
他颠了颠背后的姜狸,敲响了一个破烂的木门。
木门被缓缓拉开,吱呀声作响,在寂静夜里很是刺耳。
门内那人只是开了条门缝,虚虚瞥了眼姜狸,便说。
“进来吧。”
这人约莫七八十岁,是个跛子,左腿明显比右腿短一截,走起路来一高一低,很是滑稽。
他让薛群玉把姜狸放在里屋的木床上,接着用中间三根手指点了点姜狸的眉心,掀开她的眼皮看了两眼,像是不出所料的说。
“这姑娘是失魂了。”
“怎会突然失魂?”
薛群玉不解。
那跛脚老人转而看向薛群玉,正色道:“你们是不是去找金灯花了?”
想否认的话在薛群玉嘴边转了一周,又被咽了回去,他只得老老实实承认。
“......确是如前辈所说。”
“那就对了。”
“那金灯花是冥界之物,却可穿梭人鬼两界,凡人看到金灯花定是被摄魂了。”
薛群玉看着躺在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姜狸,心如煎烤。
“前辈可有破解之法?”
“好办,这姑娘阳寿未尽,魂儿还是能找回来的。”
说着那跛脚老人便找来一面铜镜,嘴里嘀咕了几句,拿起姜狸的手指狠狠一刺,将一滴鲜血滴在了那面铜镜上。
没等多久,铜镜的镜面变成了水波纹,显现出姜狸的魂魄。
姜狸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梦到小时薛群玉调皮,从不做太傅布置的功课,总是让小姜狸帮他写。课业攒在书桌上,摞了高高一层,高到挡住了小姜狸的脑袋。
又梦到薛群玉教她骑马,故意驭马飞驰,把她吓到哭。
梦到了她和薛群玉吵架吵的最凶的一次,是薛群玉以为小姜狸要给萧家二郎写情诗,可那情诗是小姜狸帮谢家三小姐写的。
无论小姜狸说什么,薛群玉都不信,第一次拿出阿兄的身份来压她,斥责她还小不得动这些歪念头。
小姜狸一直哭着说自己没有,却还是被罚了一天不许吃饭,跪在东宫思过。她很是生气,发誓再也不要理薛群玉了。
梦魇一度侵蚀着姜狸,原本以为不记得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梦境中。
她看到小姜狸被丢弃的那一晚,累到在地上爬,粗粝的沙土划破小姜狸柔嫩的手心。
冷风直直灌入袖口,透骨的寒也并未让小姜狸变得清醒。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几乎快要睡去。
可她却听到了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姲姲,快醒过来,不要睡。
姜狸,看清楚,那些都不是真的,快醒过来。
是谁?
是谁在唤我?
姜狸强撑起眼皮的一条缝,恍惚间看到薛群玉焦灼的模样。
她阖上眼皮,有些委屈地瘪瘪嘴,下意识拉住薛群玉的衣袖,带着哭腔说。
“阿兄,我真的没有爱慕萧家二郎嘛,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
听到这话,薛群玉又急又气,他伸手摸了摸姜狸的额头,并不烫,怎的开始说胡话,翻起以前的旧账来了。
薛群玉弯身将她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发顶,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姜狸。
“我知道姲姲没有骗我,乖,还没醒过来吗?”
呼吸着温热的木香,意识逐渐回笼,她记得这是薛群玉的味道。
她睁开双眸,轻哼了一声,薛群玉赶忙起身,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彻底清醒的姜狸看着破旧的草屋,很是疑惑。她看到一个跛脚的老人拉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豁口的瓷碗。
这个瓷碗被塞进了姜狸的手中,她低头仔细研究碗里的东西。
像粥,却又像是汤药。
“别研究了,快喝,喝下去就好了。”
薛群玉抬了抬她的小臂,点头示意。
姜狸很是听话的将碗中的东西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仔细回甘。
好怪的味道。
饮下之后,薛群玉这才把失魂一事告诉姜狸。
姜狸突然想到自己在昏迷前曾看到一束紫光,她凑过去一看,是一株开得正盛的花。正想过去摘,触碰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