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吵架了。
听着外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以及父母吵架然后忍不住再一次动手的声音,她再一次逃离了那不算家的家。
今年依旧很冷,丝毫不顾贫民窟的人依旧自我的飘雪,冷风也如同刀子般割在身体上。单薄的衣物在这片雪地上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她熟练的跑到不远处的角落蹲在里面,拢了拢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小薄毯。
至少好过什么也没有。她这么想着,抬头呆呆看着雪花往下飘。
每到这种时候,她都希望自己能有一盒火柴,也许被冷死的时候不会太难过。
*
妈妈出去工作了,珂波汰带着那由汰出门去玩。
雪积的很厚了,虽然依旧很冷,但两个小孩依旧玩得很开心。
“珂波汰,她是不是死了?”那由汰扯了扯珂波汰的衣角。
玩的有些兴奋,珂波汰擦了擦额角流下的汗,将他们一起制作的一家四口雪人的脑袋按上,珂波汰顺着那由汰的手指看去。
他皱了皱眉,拉下那由汰的手在他耳边说,“那由汰,别管闲事了。”反正贫民窟的死人又不少,虽说他们还只是个位数的小孩,但见过的死人也不算少了。
话音刚落,珂波汰和那由汰看着不远处的女孩睁开眼,无神的紫眸紧紧盯着他们。
珂波汰挡在那由汰身前同样盯着她。
“啊,是活的。”那由汰在珂波汰的身后探出头说道。
她将有些下滑的毯子重新裹紧,看了一眼他们后又重新靠着墙闭上眼。
珂波汰和那由汰互相看一眼,缓缓转身蹲下身继续堆雪人。
雪人已经做好甚至装饰完美了,至少双子觉得他们做的很棒,然后看到不远处的女孩还在睡,两人互相再次对视一眼决定上前看看情况。
“喂……”
珂波汰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睁开眼重新看着他。
“还好吗?”那由汰问。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
“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是一个很温柔也很好看的女人,比自己的母亲要年轻很多,也比母亲瘦弱许多,头发很长,个子不高。
她喝一口女人给她准备的热水,她觉得这个女人就像这寒冬的暖阳。
“不知道。”终于润了嗓子,她说道。
母亲亦或是父亲从来只叫她‘喂’或者‘死丫头’之类的话,也许她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被取名吧。
父亲常叫母亲‘贱人’,母亲也常叫父亲‘死男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姓名。
她觉得亲生父母根本不爱她,甚至在怨恨她的出世,但他们也会在那么有限的条件下给她活下去的条件。
爱与不爱也无所谓,至少她在靠着他们活着。
女人下意识以为她和诸多孤儿一般,于是指了指隔壁围着她坐在地板上的孩子,“这是珂波汰,这是那由汰。”
然后女人指了指她,“你是雪乃汰哦。”
‘雪乃汰’
她心里默念一遍,她的名字吗。
女人又将手指指向自己:“我是‘妈妈’。”
*
天色不早了,雪乃汰还是回到了那个‘家’。
血腥味很重。
雪乃汰打开家门目不斜视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说是房间,不过是被纸盒围成一个四角方块罢了,正好挤得进一个自己。
纸盒被父亲随意踹开,雪乃汰看着变形了的纸盒上大大的脚印,心想又要去垃圾站找纸盒了。
男人虽然瘦弱,但至少是个成年人,他轻而易举的拽着雪乃汰的衣领将她提起来带到厨房——那个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雪乃汰看到那经常用尖锐嗓音大吼大叫的母亲除了睡着外安静的躺在地板上,红色的液体在她体内流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绮丽的花。明明长大了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明明是是她歇斯里地的模样,她却如此安静。
雪乃汰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男人提着她的手突然一放,雪乃汰一个不稳跌倒在地,离地上的女人很近。
雪乃汰突然很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看着他们母女俩,男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意又踹了一脚倒地不起的女人,再将她踢到一旁,他从柜子里拿出不知道什么买的啤酒猛灌一口,然后全部倒在女人的身上。
“你最讨厌我的酒,给你喝。”
红色的花被污染,成为一片狼藉。
雪乃汰怯怯的站到一边,所以她现在连活下去也不被允许了吗?
男人看了一眼雪乃汰,请哼一声随意将啤酒罐扔到地上后回了卧室。
雪乃汰有些脱力的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