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中的醉仙楼,灯火在雨雾的衬托下显得朦胧。
司徒屿穿着黑衣,袒露胸怀,一副醉鬼模样,朝厢房的门外喊道:“‘醉生梦死’再来一壶!”
话音一出,便有曼妙女子声妖娆应道:“好嘞!”,又不一会儿的功夫,穿着纱衣的女子端着酒,在厢房的雕花门上轻轻叩了两声,推门而入:“公子,酒来了。”
司徒屿见有姑娘进来,眼中一亮,倏地转身。
“公子还真是喜欢咱们楼的‘醉生梦死’”那女子道,话语从她那抹了绛红色胭脂的薄唇中道出,似是久酿的蜜一般甜润,“瞧您这些天已经喝了不下三十壶了。”
司徒屿抓起姑娘的手,摸着她纤细柔软的指尖。他不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她生得一双漂亮的眼睛。
半晌,他道:“酒再好,不若姑娘你好。”
那姑娘脸一红,妩媚一笑,将端着的托盘搁置桌上,又执起酒壶:“我给公子满上。”
“诶,我不用杯喝。”司徒屿触上姑娘的手背。
“司徒屿!”身后的木门突然被狠狠推开,砸在两边的门框上。
司徒屿瞧见来者,瞬间冷下了脸:“苏婉若,你终于想起我了?”
“司徒屿,你同我回去,可好?”苏婉若用术式化着男子的面貌,却还是被认出了身份。
司徒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挤出两字:“不好。”
“为何?”苏婉若向前一步。
“你想知道?”司徒屿咧嘴一笑,瞥了眼身旁的女子,又瞧着苏婉若道,“你跳一支舞给我看,我便告诉你。”
“光跳有什么意思?”司徒屿怀中的姑娘嘻嘻笑笑将桌上的酒盏推翻,酒盏砸在苏婉若面前的地上,变为碎瓦。
苏婉若唇间微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踩上碎瓦。她学过舞,即便是少年的身子也能跳得很好看。
男装的长靴擦在碎瓦上,锋利的瓦尖割破了鞋底,血从靴中渗出,染红脚边的布料。
“够了!”司徒屿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瓦,他眼眶微红,怒目瞪着面前人道,“苏婉若,你扭得真难看。”
司徒屿注意到苏婉若眼中打转的泪水,她是个自视甚高之人。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他将怀中的姑娘搂得更紧,“苏婉若,天上地上有那么多生灵,你凭什么觉得你是特殊的?你凭什么觉得,我非得爱你?”
“可从前是你说——”
司徒屿捂脸笑了几声,又道:“从前我追着你,你觉得我有用时,便瞧瞧我,觉得没用了,便舍弃在一边——”
他又松开怀中的女子,向苏婉若面前走来:“我多么希望自己从未喜欢过你。”
“司徒屿我们——”苏婉若伸手想扶上他的臂膀,却被无情躲开。
细雨绵绵,打湿青石瓦铺成的路,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青草的芬芳,飘荡在坊间。
苏婉若执伞,失魂落魄走在街上。
“小姐!”肖青白从她的身后奔来,慌张道,“小姐,闻将军自裁了!”
“什么?”苏婉若的瞳孔一瞬放大,执伞的手一抖,差点踉跄一摔。
肖青白扶着她站稳,街巷边突然传来军步的声音。
一众士兵围来,举着手中的长戟对着二人。
项明赫身着华袍,从士兵中走出。
苏婉若心中的怒火一瞬被点燃:“你把闻昭怎么了?”
项明赫脸上写着满意,轻松道:“闻将军,他犯了罪,被丢进了地牢里。臣不过替圣上略施小惩,谁知那闻昭怎么就自己寻死去了。”
苏婉若面目扭曲,上前一步道:“闻将军一心为国,从前便念叨着要身死沙场,如今怎会这般轻易赴死?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死死盯着项明赫的脸。
“我能做什么。”项明赫突然笑了,“我不过丢了几个家伙进去,我只是想□□他一番。”
“你让闻昭失了清白?”苏婉若的眼睛瞪大,退后两步,“疯子!项明赫你这个疯子!”
她刚退后几步,便被项明赫抓住了手腕,他死死掐紧她的手。
“苏婉若,你喜欢司徒屿我便让他恨上了你,你喜欢闻昭,我便让他因你而死。现在,你总可以看看我了吧?”项明赫情绪激动,大声道。
苏婉若右眼含泪,被抓着一只手快要被提起半个身子,却瞧着项明赫释怀一笑:“你把我当什么了?”
随后项明赫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里,苏婉若拔出肖青白头上的发簪,一把插在自己的脖颈。
强烈的刺痛感传来,她的身子缓缓滑落。
苏婉若看见项明赫惊慌的神色,听见肖青白边唤着自己小姐边跑上前。
而此时苏婉若心中想的却只是:
她今日死,算不算与闻昭殉情?
想不到最后,